面前,王明明的爸爸媽媽臉上的笑容,終于驀地消失不見。這兩人里雖然要靠三途來拿主意,但她本質上卻只是個給鬼火鋪路的而已。濃重的眩暈洶涌著席卷而來,秦非的眼前瞬間模糊一片。
“你在看什么?”那雙渾濁的眼珠定定地看向秦非的眼睛,就像是想要通過這對眼眸窺測出他內心深處最真實的念頭。光幕中,抓錯人的黛拉修女正在內心進行著一場極限拉扯。“我靠,太強了,實在是太強了,竟然有人在這種火燒眉毛的時候還能冷靜分析問題?”
他一邊思索著一邊前行。三途真的很想翻一個白眼。
孫守義想上前阻止異常激動的新人們,又擔心身旁的老玩家覺得他多管閑事。孫守義退后兩步,往同樣驚懼難安的林業和凌娜身旁挪了挪。……不,那甚至根本就不是字了,而是一些僅有外觀與文字雷同的、毫無意義、雜亂拼湊起來的符文。
……
他呵斥道。他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表情有些驚恐。
秦非一邊推測一邊述說著自己的猜想。紙條像是被什么人用水浸泡過似的,上面的字跡暈散開來,形狀非常難辨認。現在繼續討論這個已然無益,秦非沒興趣多聊,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他們去做。
他們會用金幣兌換對直播有利的線索,再使用這樣或那樣的方式,盡可能將線索透露給主播,從而幫助他通關副本世界。
“這么體貼的迷宮,我當然不能辜負它的好意。”
秦非眨了眨眼,邁步踏出祭堂。這一系列的操作實在驚呆了他,他既不知道秦大佬是怎么唬住神父的,也不知道他把神父攆走是想做什么。
秦非答:“當然是繼續隱姓埋名,呆在這個地方。”
還叫他老先生???
秦非似乎預測到了銀幕對面觀眾們的不解,他雙手交叉放置胸前,神態乖巧、語氣溫和地開口解釋起來:下一秒,青年跨步入棺材內,動作絲滑地雙手合十原地躺下,仰頭閉眼微笑,一副安詳去世的模樣。輸掉對抗賽是不會死人的。
而且又為什么,鏡子里只有秦非,卻沒有鬼嬰呢?
廂房上,那把大鎖還好端端地掛在那里。詭異,華麗而唯美。秦非點了點頭:“回廊面積這么大,遇到像今天早晨那樣的事情時,會很頭痛吧?”
程松只能根據這條線索字面上的含義,去向村長了解情況。“我聽說他有的時候會出去,去別的教堂,至于什么時候回來,沒有人清楚。”
他是真的。蕭霄動作十分迅速地閃了進來:“有事找你。”50、80、200、500……
正常的棺材,也的確都是需要用釘子釘死的。他已然從剛才一眾玩家的反應中,大致推斷出了白方的陣營任務是怎樣的類型,并得到結論:崔冉的所作所為并不會影響到紅方太多。
“也是挺不容易, 看過這么多場圣嬰院,我還是頭一次看到10號能活到直播后半段。”
“誰說E級玩家就不能消滅掉污染源呢?”秦非伸出手指在墻上沾了點墻灰,在第3條和第4條規則的前半部分下方畫了一條線。緊接著,規則下方浮現出新的內容。
說話的正是那個之前在教堂里試圖號召大家的西裝中年人。而即使是綁定了好主人的NPC,也鮮少有像鬼嬰這般過得如此滋潤的。
那不斷晃著的東西原來只是一個草偶,現在看來做工非常粗糙,甘草編織而成的皮膚呈現一種不正常的焦黃色,身上的衣裳做工粗糙,滲人的指甲也不過是幾根枯樹枝罷了。是個披著黃袍的惡鬼還差不多。
鬼火悚然一驚, 扭頭看去, 在看清來人的樣貌時狠狠松了口氣。……
此時此刻,他正在狼吞虎咽,發瘋一般將面前所有食物都吞進了肚子里。秦非覺得自己的肺已經不是肺了,而是變成了一個破爛的氣球、塑料袋,或是別的什么東西,反正隨時都有灰飛煙滅的風險。規則世界直播間里的觀眾最喜歡的就是血腥和獵奇的畫面,每當有主播出手傷人,總是能給自己帶來新一波的流量。
“茶水的溫度合適嗎?”秦非面不改色,微笑著回答:“我只是比較愛看柯南。”秦非克制住自己額角黑線的沖動,對著鬼女微微頷首,露出一個完美糅合了禮貌與溫和的笑容來。
青年的語氣輕飄飄的,仿佛自己說出口的并不是什么驚人之語,而是茶余飯后的閑談。
這種感覺和秦非在亂葬崗被尸鬼追逐時不盡相同,秦飛的第六感告訴他,鬼女完全沒有使出全力。強烈的慣性,將他維系得極好的平衡忽然小幅度地瓦解了些許。她判斷別人是主的使徒的依據,就和她判斷別人是同性戀一樣不靠譜。
各種聊天信息飛速閃過。變回了原本正常的樣子。實在要命!
年輕神父在短短一秒鐘之內經歷了如此復雜的心路歷程,卻只有他自己知道。怪不得。
“……”
作者感言
秦非可以確信,經此一遭,烏蒙和應或直播間中的不少觀眾都已經毅然決然投向了他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