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他咧開嘴,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
他們如今已經站在了這片亂葬崗正中央,這地方地勢偏高,放眼望去四下全無遮擋,只有遍地碎石與殘缺的墓碑。不愧是好朋友,待遇就是不一樣。假如墻上真的有什么。
神父嘆了口氣。他還穿著出車禍時穿的那件衣服,在他失去意識之前,黑紅色的血跡已經浸染全身,看上去駭人極了,引得馬路兩旁的人都失聲尖叫。“靠靠靠,主播牛逼!容我說一句,主播真的牛逼!”
他是在臉上紋了“我是基佬”四個字嗎???焦慮與緊張使他的語氣不自覺帶上了一點哭腔。
他的雙手揮舞著,雙眼放空直勾勾盯著面前的空氣,用一種像是美聲歌唱家一樣飽含情緒的聲音朗誦道。“會不會14號那時候沒死透,自己往寢室區爬了一段?”7號金發男發問道。靠近祠堂大門的村民們也開始慘叫起來。
村長愣愣的點了點頭:“ 啊, 沒錯……確實算是吧。”有觀眾當即便向系統提交了漏洞審查報告。那些修女、囚徒和神父之所以會呈現如此面目猙獰可怖的模樣,是因為蘭姆的內心對他們充滿了恐懼。
秦非眨眨眼,道:“我想請教他一些問題。”他還想再問點什么,可還沒等他張口,跟在幾人后面的林業忽然擠上前來。
“你們呢?”秦非微笑著看向刀疤。
秦非挑眉。不知為何,秦非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看,孩子們就在那里呢!”難道他沒有發現嗎?他們自從走進這片亂葬崗般的地界以后,身邊的環境與道路就漸漸變得模糊起來。或許因為表里世界的告解廳某種程度上是相通的,所以它似乎超脫在了這條規則之外。
秦非卻不以為意。“我們不能……”5號吞咽了一下,半晌才找到一個合適的形容,“我們不能內訌,那樣太危險了。”說完他指了指身后不遠處,那里還站了兩男一女, 正伸長脖子向這邊看。
他的目光游移到秦非臉上,很快,像是反應過來了些什么,沒多說話,揮了揮手示意屋內二人出去排隊。當然,這小伎倆最終也沒能生效,秦非帶著鬼嬰的衣服成功進入了里世界,而鬼嬰本身則依舊不見蹤影。要么,那個多出來的玩家根本不在這里。
他沒有多留意,經過幾人身邊時隨意一瞥,卻驀地頓住了腳步。
24號是蘭姆最早的衍生人格,擁有和他一樣的外貌,卻有著截然相反的性格。
鮮花與銅質燭臺消失不見,斑駁的舊木桌上,白色的蠟燭已然變成了暗紅色,燭淚滴滴淌落,在桌角堆砌出一小灘一小灘血一般的污漬。右邊僵尸見秦非好像對他的腦袋不太敢興趣,還以為是因為它頭上現在沒有帽子,不好看了。
“呼、呼——”這話題轉變的生硬卻十分有效, 鬼火忍不住開口追問道:“什么東西?”
女鬼離他越來越近了。
所謂的旅客,所有人都清楚,指的就是玩家。他高度懷疑,這是系統在昧下了他隱藏信息的提示后,心虛之下才難得干出來的一件人事。安安老師看起來20多歲的樣子,長著一張白凈討人喜歡的圓臉,說起話來也溫溫柔柔。
這么簡單的事,何苦費這樣多的口舌!談永終于聽懂了。
秦非不知道自己在懲戒室里昏睡了多久,但想來,現在應該已經過了凌晨,算是第二天了。
他一秒的遲疑都不曾有,飛速開口反駁:“我怎么敢不尊敬您呢,仁慈的神父?我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是我內心最真實的所想。”沒人可以說話,視線也被棺壁所限,秦非百無聊賴,睜眼看向天空。
真是狡猾啊。不如讓他們先狗咬狗,有什么事一覺睡醒再說。
走廊那頭,有人轉過墻角。蕭霄在副本里變笨,是因為他被強行降智了。
明明剛才那個女人開門之前,秦非聽見了她踩踏著木質樓梯上樓的腳步聲。
按照常理來說,這個計劃唯一的變數就是13號。
……等等,有哪里不對勁。
青年神色平靜,提筆飛快地在紙上寫下:
“剛才修女扎針、主播笑看的樣子,活脫脫就是兩個變態殺人狂。”或許是因為這粗細的確與人的手腕十分相近。從天亮后就一直沒看見它了。
青年緊緊閉上了眼睛。要知道, 蝴蝶可是把人做成人彘都面不改色的恐怖存在啊!“這里人少,你這樣穿不引人注目,可一會兒到了服務大廳,恐怕一進門就會被人發現吧?”蕭霄有點頭大。
棺材作為副本中唯一的安全屋,假如本身就是一個騙局,那玩家們的處境未免也太過于被動了。
作者感言
秦非瞇起眼睛,努力適應著愈加幽暗的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