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第一個站起身來。守陰村村祭的確需要用到玩家當祭品,但用的并不是在每天的直播當中死去的玩家。
月亮沉沉地綴在天際線上,像是很快就要墜落下來似的。不遠處,義莊大門正緩緩合攏,人群的背影消失在視野盡頭,凌亂的腳步聲在灑滿白色紙錢的地面上摩擦,發出沉重低壓的吱嘎聲,如同垂暮老人的低聲殘喘。
只是,實力也有上限,三只僵尸呈左右包抄之勢將蕭霄圍住,其中一只趁機閃身,蹦到蕭霄身前。青年嗓音溫和清潤,唇角余著淡淡的笑容,看起來態度半點也不強硬,卻帶著一種莫名的滲透力,總能讓人在不知不覺間順著他的方向前行。
之后發生的一切就如秦非所料。
但無論是哪種NPC,本質上,都并不愿與玩家親近。
他說:“那個人在14號死后,把她的尸體拖回了臥室里。”林業幾乎急出了哭腔:“完蛋了!”從進副本開始一直舔到現在,他們就沒見過主播舔不下來的NPC!
人群中傳來陣陣私語。但同樣的,也讓他們失去了了解對方陣營信息的渠道。0號的話一點也沒有打動秦非,他跑得更快了。
身型巨大的怪物甚至無需任何多余的動作,僅僅雙手起落之間,秦非躲藏的辦公室便已是支離破碎。他們從之前開始就一直想去找秦非匯合,只是始終苦于沒有機會,秦非解救林業的整個過程全數落在了二人眼中。
實木棺蓋發出悶響,驚得門口圍觀的其他玩家齊齊一凜。不過眨眼功夫,坐在原地的就只剩下了白天去過祠堂的幾人。
四道視線齊齊落在紙面上。“別扇他了!來扇我!我臉大,來扇我啊!!!”秦非沒有立即回答。
鬼火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上前兩步,伸長脖子看向秦非懷中。“我焯!還從來沒有見過B級以下主播擁有隨從怪物的!!”三途凝眸沉思。
原地走了幾步,將靠枕猛的推向貓眼。
可明明所有玩家都被關在囚室里。青年抬手, 神色平靜地按了按自己的肩膀:“它就坐在這里。”薛驚奇從男玩家手里接過煎餅,在塑料袋里扒拉了幾下,隨即自嗓子眼中冒出一聲怪異的咕嚕聲。
或許,這才是真實的副本世界。他不清楚事態是怎樣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的,他只知道,在秦非說完那句話后,那塊一直像是神圣不可侵犯一般的深綠色簾布被人從里一把掀開。
方才還空蕩蕩一片的墻面上不知何時貼了一張寫滿字的紙,蕭霄眼中閃過喜悅的光,同時不由得遲疑了一下,懷疑自己的眼睛或是記憶是否出了差錯。再往下是幾條休息區生活規范。秦非昏迷那段時間里流失的觀眾,正在以漲潮般迅速的勢態回流。
撒旦有一瞬間的愕然。之前他就曾給新人玩家們科普過,在直播中,并非所有規則都是一定正確的。而很快,更加令他頭發昏的事發生了。
秦非突然開口道:“我能不能問你個問題?”這小東西是可以攻略的。
“那你改成什么啦?”正對面是一個布告臺,臺上空無一人,下方正對著一排排座椅,上面橫七豎八地躺了不少人。
整間房間的格局過于對稱了,就連雜物都是一左一右各一堆,顯得逼仄而刻意, 給人一種十分不舒服的感覺。還不是因為《詭異的爸爸媽媽》這個副本太坑了!
里面裝的是什么,想必無需再多言。
“想知道這是為什么嗎?因為他是我老婆!老婆心里只有我一個!”“怎么了?”有人問那玩家。
門外那人大約是覺察到了不對,連螺絲刀都沒要,直接跑了。秦非問:“那他現在去哪兒了?”秦非:“喲?”
在短短五秒鐘之內,鬼火的心情大起大落。低級共享血瓶,在F級主播當中,這是最為常見的道具之一, 卻也絕不是人人都愿意拿出來與人分享的。他看起來非常驚恐,低頭使勁扯著自己身上的衣服:“你們把我帶來這里有什么目的??”
孫守義退后兩步,往同樣驚懼難安的林業和凌娜身旁挪了挪。還說自己沒有不要臉。秦大佬在寫什么呢?
他抬頭,望向大巴車最前方,駕駛座椅的方向。
蕭霄疑惑:“你怎么知道?”
正對著幾人的是一面平整的墻壁,墻壁正中懸掛著一面巨大的銅鏡,銅鏡周圍環繞著八卦的圖案。
三途總是不茍言笑,鬼火其實一直都有點怵她。
苔蘚。“呼、呼——”一股劇烈的吸力忽然從前方大開著的門內席卷而來,四名玩家扎堆站在門口,秦非既不是位置最靠前的也不是最靠后的,可不知為何,那股吸力就是無比精準地認定了秦非。
熟悉的系統提示音在耳畔響起又消散。
作者感言
蕭霄附耳低聲同秦非講述著事情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