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哪里?你們又是什么人!”蕭霄不解:“為什么?”靈體們面面相覷,想不出答案來, 急得眉頭緊蹙。
離開的大門近在咫尺,秦非沒再遲疑,抬手將門推開。若是他的實驗還沒開始,自己就先成了別人手中的小白鼠,那就非常不妙。但自己告自己的秘,是拿不到積分的。
他撞上了什么東西,硬邦邦的,幾乎快要將他的鼻梁擠扁。他起身來到房門前:“我們住的是四樓。”
場面亂作一團。來自遠處的呼喚聲還在繼續:“秦大佬?秦大佬,你在哪里呀,我來找你了!”蕭霄未能覺察到眼前之人的異狀,他正半蹲在門邊,頹喪得猶如一只喪家之犬。
“這真是新手玩家嗎?看上去簡直像老玩家跑來新人當中傳教的。”蕭霄從來沒有想過,在副本中,竟然真的會有秦非這樣,在危急關頭舍己救人的人。太明顯了,明顯到讓人想忽視都難。
一切才又恢復正常。竟然沒有出口。徐陽舒已經一整個激動起來了。
蕭霄全程緊張得直冒汗,卻一句話也不敢說,死死盯著身旁正在和鬼女打著眉眼官司的秦非。鬼火就像觸電了一樣,飛快把手指頭縮了回來。踏入義莊大門的一瞬間,秦非感到自己右腿一沉,像是有什么重物掛在了上面。
在內疚的驅使下,三途甚至過于熱心地關懷起身前那人來:“你一個人能行嗎?”
秦非猛地旋身躲過,側腰上的傷口隱隱有著開裂的趨勢。青年咬緊牙關,在百忙之中瞥了一眼坐在他肩頭的鬼嬰:“你能不能幫幫忙?!”好在還有人生存理智,一口否定了這個提議。
小秦??秦非不忍直視地轉開了視線。
靠近祠堂大門的村民們也開始慘叫起來。
秦非道:“我們能在祠堂里逛逛嗎?”躲在旁邊的囚房門后偷看的蕭霄:?此刻,男孩已全然不復剛才在告解廳中時那副內斂害羞的模樣。
人都是怕死的,按照正常人的茍命思路,躲在義莊擺爛度日恐怕會成為首選。聽聲音,正是剛剛離開的那幾名玩家。雖然對方只是一只手, 完全沒地方長嘴和聲帶, 但不知為何,秦非竟然覺得鬼手, 似乎可能也許是…冷笑了一下。
這間房里的擺設和它的外觀一樣,都已經十分陳舊了,那些夜間村中隨處可見的石質神像在屋里并沒有出現,地上散落著一些水果玉米之類的食物,也不知扔在那里多久,全都干癟得不成樣子。青年猛然深吸一口氣。所有人眸底都閃爍著信仰的光輝。
蕭霄遲疑著看了秦非一眼。“主播到底在干嘛呀??”她咬著牙,再顧不上和其他人爭論些什么,扭動著身體,跌跌撞撞地沖向寢室區。
“里世界是一切異空間的統稱,副本中經常出現的幻境、夢世界、鏡子世界等都包含在這里,里世界相對于表世界要危險許多,會有主動攻擊玩家的boss。”秦非這輩子還從未跑得這樣拼命過。不過,揭個符紙就能將鬼嬰的好感度刷到40%,未免也容易得有些過了分。
“亂葬崗?祠堂?還是村民的家里?”青年假惺惺地勾起唇角,看向程松的眼神中帶著一種令人十分不適的了然。“你……你!”秦非一把將鬼火拽到了身后。
他的眸子是淺而澄澈的琥珀色,認真凝視著你時溫和得不像話,光是坐在那里,渾身便洋溢著抑制不住的親和力。“尸王宴,宴尸王,七月初七第一宴,請尸宴。”
但看他們如今的表現,也不像是找到了的樣子。祭臺邊緣灑滿了白色紙錢,一層一層堆疊,順著祭臺蔓延到地面上。明明都死到臨頭了,也不知他哪來的力量講出這些不著邊際的話:“畢竟,你可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手。”
“噠。”他正盯著自己的手。
青年微笑著,似乎完全不為這緊張的局勢所擾。“……要不我們在車里等一會兒吧,萬一導游出去了呢。”孫守義嗓音艱澀。
一個動不動就被刺激的暴跳如雷的家伙,還能蠱惑得了誰呢?
“家中若是有一年內新死之人,就要在屋檐下掛上紅色的紙錢串。”npc老人又一次開口。
“對對,我們看幼兒園外面環境不錯,非常好奇里面是什么樣的。”他就像是覺察不到那迎面而來的目光一般, 輕松自若地邁步,行至鐵床邊坐下。猩紅的鬼眼自身旁一閃而過,秦非驀地彎腰,就地一滾躲過攻擊,動作絲滑得就像是在拍警匪片。
眾人低垂著眉眼,小心翼翼地進屋,偷偷打量著屋中的擺設。冰涼而尖銳的刺痛從表層皮膚滲透進骨髓,3號的牙關打顫,當場痛哭求饒。其面積之大,或許完全難以想象。
既然在場的人和鬼都沒有異議,蕭霄很快便將朱砂抹在了六具尸體的臉上。
他不聽指令。祠堂變了樣后就變得特別冷,簡直像是冬天,秦非呼出口的熱氣在空氣中凝結成了白霧,纖長的睫毛被水汽浸透后沉沉墜下,在臉上投落扇面般的陰影。
門旁,左邊僵尸依舊被困在糯米圈中動彈不得,而右邊僵尸見玩家們回來,木木呆呆地站起身,上前幾步,又一次將自己的頭遞向秦非——青年抬眸,十分無辜地指向徐陽舒腳下:“滾到你腳邊了,幫我撿一下。”
上一場直播結束后,秦非在F區門外的戶籍管理中心結識了亞莉安,并答應在投遞副本信息時幫她一個忙,讓她可以借此吃到一點小小的回扣。這個店里究竟賣些什么玩意啊……
秦非接連搖頭:“都不行。”他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我們在回廊里碰面,她一言不發就直接出手了。”
作者感言
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