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并不知道光幕另一側,正有一群人對他進行著良心的人審判,他靜靜站在那里,神態純良得要命,活脫脫就是一個傻傻的年輕背包客。
至于那天賦技能——談永哪里知道天賦技能是什么,他只以為那匕首是刀疤自己帶上車的罷了??諝夂馨察o,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動?;蛟S,在尋找出口這件事上應該努力的,并不是他自己。
但,它的確沒有再來打擾秦非。
室外不知何時起了風,流動的云層將頭頂過于刺眼的陽光遮蔽了些許,枝繁葉茂的大樹在風中發出簌簌的響聲,孩子們的笑鬧聲響徹整片園區。當謎底懸而未明時,想要看見你凄慘死狀的,不一定只有觀眾?!蛟S可以省略掉“好像”。
道上的規矩不都是這樣嗎。
“你剛才不是說你有事要辦嗎?是要辦什么?”蕭霄問。
這絕非是某種預測或聯想,而是秦非切切實實可以確定的,就像他早就已經知道了那人究竟長成什么模樣??赐陦ι腺N的告示,這些人也來到后方挑選床鋪。
秦非:“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東西了?”正對著房間門的位置又是一張祭臺。
他抬手攔住想要上前查看的傀儡。秦非猛地旋身躲過,側腰上的傷口隱隱有著開裂的趨勢。青年咬緊牙關,在百忙之中瞥了一眼坐在他肩頭的鬼嬰:“你能不能幫幫忙?!”
秦非留意到,崔冉并沒有告知這些新人:輸掉陣營賽不會失去性命。那個潛藏在暗處的不知名鬼怪似乎被秦非的反應給氣到了,背后的冷風和尖笑聲齊齊消失不見。只是,秦非不明白,這個鬼為什么會想到用色誘的方法來干擾自己。
他坐起身,打量起周圍的環境?!?正門擺著三炷香,東西南側各有一捧草木灰,門口懸白幔,屋內懸銅鏡?!闭f完這些后修女轉身離開。
說起來,大家對那人都有印象,就是第一天來的路上在公交車上近距離接觸了司機,然后被嚇破膽的壯漢。
“過來吧,我親愛的孩子,再讓神父摸摸你的臉?!薄澳阌謥砹耍业?朋友。”
那面掛在門上的穿衣鏡頓時被他打落了下來。這該怎么辦呢?沉默蔓延在空氣中。
找到了!“我掀開那塊布看過了,那后面的確是有一面鏡子,鑲著很華麗的銀色邊框。”
“竟然感覺到了一點點燃!”
這算哪門子知心好友,損友還差不多。秦非收回視線。報紙的最外層印著豆腐塊一樣的圖文, 打眼看與平常的報紙無異,但若仔細閱讀便能發現,那上面的文字根本構不成連貫的語句。
那張清雋蒼白的臉上浮現起一絲薄怒,眉心蹙起,耳尖泛起微紅,嘴唇微微顫抖著。
這是逆天了!他說話的聲音中帶著一股令人難以忽視的誘惑,仿佛能讓人順著他的思維,一步步邁進黑暗中去。
有人員受傷嗎……秦非的視線從這一行字上擦過。秦非抬起頭來。
——當然,其實也不用6號逼迫,3號本來就是想去的。由于只有他一個人進行了指認,其他在場玩家自然對這一切毫無所覺。
秦非抬眸微笑,對著鏡頭彼端他那素未謀面的觀眾朋友們打了聲招呼:
聯想到追逐戰開始前眾人在墓碑之間打轉的情況,秦非信手拈來地編了這個謊。
“這小子真的好奇怪,我之前就發現了,那些NPC都對他好好哦……”秦非的指尖輕輕磕著床板。早餐鋪的生意和炒肝店一樣火爆,店前排著兩條長隊,一對夫妻在店里忙前忙后。
“0039號世界倒是很久沒見,上次開好像還是兩年前?”那個老是去水吧的13號,興許是個酒鬼。身量高挑的女人颯氣十足, 行動間,利落的高馬尾在背后甩動, 像是一道充滿力量的鞭子。
結果自然是做了無用功, 什么也沒搜出來。
宋天傻乎乎地發問。秦非的笑意更明顯了,搖搖頭,十分無情地拒絕:“不行哦。”
比先前的那次還要強烈。秦非額角微抽:“我不需要你的腦袋?!笨?他卻又那樣容易被激怒。
紙銅錢鋪滿地面,范圍綿延難以計數,做這些的人一定是想要刻意鎮壓什么東西。規則說過,為了尊重當地習俗,玩家們不能直視神像的眼睛,秦非先前一直下意識地以為,“直視”的后果大概會是觸怒村民。“你到底是怎么看出來的?!”
三途說了這么多,其實主要都是為了向鬼火和蕭霄解釋,至于秦非,她并不認為他會不懂得這樣淺顯的道理。可,他也并沒有辦法。只不過這次進副本,她被迫拉扯了一個比她還要不如的鬼火,這才不得不又當爹又當媽,一個人打兩份工。
作者感言
和剛才那片虛無不同,眼前的空間像是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沒有門,也沒有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