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落座后抬起頭,看見自己的影子被燭火放大無數(shù)倍,投映在對面灰藍色的墻面上,像是一頭隨時會張嘴吃人的巨獸。副本對一個人的精神影響,真的能大到這種程度嗎?“我淦,好多大佬。”
蕭霄:“……”沒有人獲得積分。身旁,無數(shù)秦非的粉絲向他投來了嘲諷的笑容。
秦非緩步從拐角的陰影處走了出來。
那是一道和手一樣蒼老的男聲,在木箱的一側(cè)輕輕囈語著。
不遠處,一個不大不小的土坡安然佇立于黑暗之中。只可惜8號想得非常的美,卻忘了考慮最現(xiàn)實的因素。想來這些人以前也是用這樣的方式,不費吹灰之力地殺死“祭品”。
但正是這份正常,反倒讓秦非打起了十二萬分的謹慎。
原本緊閉的雙眼睜開,擴張到極致的眼眶中卻不見絲毫顏色,只有一對空洞的眼白,附著著蠕蟲般密密麻麻的血絲。陽光穿過玻璃, 灑落在鋪滿白色瓷磚的地上, 圓形的茶幾旁放著幾張皮質(zhì)沙發(fā)。艾拉一愣。
3.如需使用告解廳,可前往自由活動區(qū)南側(cè)黑匣自行拿取鑰匙(告解廳開放時間:7:00-22:00)什么自己也要向他學習。一邊起一邊還忍不住感嘆:“這個副本里的人怎么都喜歡待在臥室里?”
剛才回來的路上,他總覺得背后涼颼颼的,像是有什么東西正在盯著他們一樣,可等到秦非回頭,卻又什么人也沒有。
纏繞在十字架上的黑色小蛇,一個山羊頭骨做成的面具,黑色的絲帶和手環(huán),還有一個不知道是什么東西頭上掉下來的角。刀疤面目猙獰地步步逼近,蕭霄坐在秦非身側(cè),緊張得坐立不安,在劍拔弩張的氣氛中腎上腺素急速飆升。
林業(yè)一邊說著,一邊帶著秦非幾人穿過那條垃圾遍布的小巷, 向后走去。安安老師沒有回答, 呆愣愣地看著秦非。
他忽然感覺,吃點原材料不明的內(nèi)臟糊糊湯,好像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可無論他跑到哪里,鬼嬰總能十分突兀地再次出現(xiàn)在他身邊,像是盯上他了,不管他怎么逃都不愿放過似的,還不停地往林業(yè)身上湊。雖然宋天已經(jīng)身體力行證實了翻墻沒問題。
現(xiàn)在門打不開,要么是他鎖的,要么,就是他在說謊。
窗外,那些蹦跳著的僵尸們像是感受到了某種阻礙,在墻面前不甘心地伸手抓撓了片刻,終于轉(zhuǎn)身跳開。他們發(fā)現(xiàn),隨著對副本的了解加深,這場對抗賽的難度似乎正在逐漸向上躍升。
七嘴八舌的道歉聲四起。
滴答。晚餐結(jié)束后, 玩家們來到活動區(qū)休息。整個場面仿佛秦非在祠堂那扇紅門中所見過的復現(xiàn)。
秦非眨了眨眼,默默退后半步。
不足二十平方的小房間一眼就能看盡,除了背后那扇門,再沒有別的出路。他說話時雙手不由自主地在胸前合十,琥珀色的瞳仁亮閃閃的,完全就是一副劫后余生的慶幸模樣。
“有他們在的那個懲罰本名叫《詭異的爸爸媽媽》,我一共刷到過三次,每一次,被投放進去的主播都沒能活過半個小時。”
玩家們扮演的角色并非一個個真正獨立的個體,而是基于主人格存在的24個分裂人格。
“我們在屋外,他們在屋里,十二具尸體整整齊齊。”倒是鬼火,聊著聊著就開始大倒苦水。
眼前的青年身形單薄,身上的衣飾凌亂,沾滿了血污,但裸露在外的皮膚白得透明,兩相印襯下并不顯得他邋遢,反而顯現(xiàn)出一種十分惹人憐愛的戰(zhàn)損的美感來。這個秦大佬要怎么圓?秦非在心里默默為自己比了個大拇指。
秦非:“喲?”
“徐家主人說了,無論是什么人,只要對那本書動了心思,都不能活著離開這里!”村長和村民出于個人立場原因,不可能和玩家們進行太深入的交流,這項任務也就只能落在鬼女的頭上。
和一個黑頭發(fā)的女生,以及一個膚色蒼白、神情陰郁的小男孩,都老老實實端坐在了沙發(fā)上。此時此刻, 他正半跪在迷宮的墻壁邊。從兩人的對話中,秦非得知,這個女人似乎是蘭姆的媽媽。
看樣子秦非像是在做無用功,刀疤不懷好意地冷笑起來。在這一刻, 所有靈體的內(nèi)心都堅定地涌起一個想法:
林業(yè)手足無措地看著他:“可是、可是,規(guī)則——”鬼火的聲音又弱又可憐,看上去比沒有向陸振華要到錢的依萍還要慘。
秦非眨眨眼,無辜之意盡顯:“不是我?guī)нM副本的。”林守英的魂體體型巨大,不可能距離這么近秦非還看不見。
完了完了,這下徹底完了!也就是說這幾個玩家死后很有可能會直接變成第2個囚徒。
有人在試圖將那門撬開,卻沒能成功。依舊不見血。
作者感言
彌羊像個心痛兒子的老母親一樣緊張地望向秦非掌心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