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遠遠地打量著早餐鋪子,又低頭思索了片刻,從身后跟著的三個玩家里招來一個,同他低聲耳語了幾句。
__號玩家必須在__聲鐘聲響起前,完成他本日所需要做的一件事。他甚至后退了幾步,謹慎地打量著面前的幾人。
村長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單從神父剛才的表現(xiàn)來看,他哪是什么能夠幫助人贖罪的神的使徒?
隔著一道厚重的鐵門。11號的身形搖晃著,怪異的模樣驚得他身旁的兩名玩家都向后退了退。
這讓11號驀地一凜。鬼火抬手,將門板拍得咣咣作響。
那是……誰來告訴他們,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副本進行到如今,秦非已經(jīng)可以猜出一部分人的隱藏身份。
“當玩家做出背棄神明的事情以后,掛墜就會被慢慢填滿。”他上前一步,握住蕭霄的手,鄭重其事地宣布:“你也一樣可以做到!”秦非搖搖頭:“不要。”
導(dǎo)游看看其他人,又看看秦非,頭頂?shù)暮酶卸葪l又一次磨磨嘰嘰地向前挪了一點點。如此明顯的線索鋪開在眼前,即使是那些反應(yīng)遲鈍的玩家,此刻也都已經(jīng)明白過來了。
秦非有些事情想去證明一下。人性的黑暗面在鮮血與生死面前,被無數(shù)倍地放大,再放大,成為一個令人難以逼視的,黑洞般的漩渦,將一切光明的東西全部吸入其中。秦非用腳尖碾了碾地面,柔軟的表面被蹭開,露出半指寬以下的內(nèi)里。
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必要了。
他一邊思索著,手中的動作未停,仍在持續(xù)翻閱著那本筆記。就像是被副本針對了似的,秦非剛走過一個拐角,前方不遠處的草叢里忽然竄出一個人來。
懵逼了的道長步速漸緩,最后呆呆站在原地,看著那掄著電鋸的NPC追逐著他的隊友,往另一個方向狂奔而去,直到消失不見。無人可以逃離。
“別怕呀。”秦非非常貼心的拍了拍蕭霄的肩,“咱們不是準備去二樓嗎?你看,她現(xiàn)在正帶著咱們往二樓走呢。”秦非既然拿到了MVP稱號,那就必定是要去換點積分來的。就算他再怎么特別、再怎么突出,在如今這樣的情況下,也只能是十死無生。
蕭霄愣愣地點了點頭。
“不用擔心,我有把握。”秦非眼角微抽。“可是,可是。”林業(yè)結(jié)結(jié)巴巴地開口,“不是說,玩家之間的積分不能用作交易嗎?”
秦非見狀,微微垂眸。如果他沒成功,但能順利回來,那他也用不到這份筆記,完全可以直接走進告解廳。“11號,他也看到了。”
那種空氣扭曲撕裂又再度恢復(fù)如初的變化十分明顯,秦非想要忽略都很難。
但話趕話都到了這兒,他也只能再次點頭:“這是必然。”
他開口,嗓音也那樣清澈動聽:“您好,我是來辦理新人身份登記的。”這個憑一己之力忽悠走了一大波觀眾的家伙,自己反而一直看到了現(xiàn)在,它抬手招呼來一個服務(wù)幽靈,對著它耳語了幾句。與此同時,除了這個領(lǐng)頭的修女外,另外那兩個一句話也沒有說過、一直默默垂首侍奉在兩側(cè)的修女,頭上的好感度條同樣也發(fā)生了變化。
近了!有人上前查看了,轉(zhuǎn)身向其他人搖搖頭:“弄不開。”
徐陽舒知道手的主人是那個叫做秦非的游客,但一瞬間, 他依舊難以自抑地在腦內(nèi)幻想出了各種經(jīng)典的恐怖橋段。眼前飄過一大堆無意義的彩虹屁。孫守義清了清嗓子,將一張紙放在地圖上面。
她扭頭的動作變得額外艱難,模糊一片的視野中,她只看見一個穿著黑袍的男人緩步走了過來。這是他們商量好的嗎?還是鬼火自作主張?祭臺上并沒有擺神龕或是掛畫, 空空如也的桌案上只有幾抹香灰。
很快,秦非耳畔也響起了新的系統(tǒng)提示秦非在一條條廊道間飛馳,視野兩側(cè)的景物飛速變化著,陣陣森冷的風拂過臉側(cè),像是來自厲鬼的愛撫。“所以,在任務(wù)完成后,你有沒有得到什么來自系統(tǒng)或周圍環(huán)境的提示呢?”
雖然街道和建筑依然老舊而破敗,可好歹也算是有頂有墻壁、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房子了。秦非嘴角掛著似有若無的嘲弄的笑。刺頭男面帶狐疑地打量著宋天:“剛才紅隊的那三分,是你加上的?”
3號想要咳嗽,但他咳不出來,渾身難以抑制地不斷顫抖。算了,算了。
“?他在說什么屁話哈哈哈哈哈。”
秦非欣然應(yīng)允:“沒問題。”看上去纖細的白色細線此刻卻變得無比柔韌,被卷在其中的npc發(fā)出慘叫,身體像是支離破碎的玩偶般寸寸崩裂開來,鮮血滴滴答答,如絲線般滴落。
秦非回頭,回答道:“我在和他說話。”蕭霄幾次想把話頭遞回給秦非,卻都被秦非無視了,青年雙眼放空,直勾勾盯著地面上的某一處。
不得不說, 從徐家祖宅到門后世界, 再到義莊廂房。
室內(nèi)恢復(fù)安靜,秦非一個人躺在房間里,盯著天花板出神。蕭霄莫不是人變傻以后,五感反而變得異常靈敏了?秦非身后,玩家們正神色各異地簇擁在一起,欲言又止。
作者感言
只有小秦心大到不像話,一副躺平擺爛的咸魚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