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像高中上數學課時一樣，鬼火很快就變得精神恍惚起來。秦非說這句話時輕松得就好像在說，他準備去吃晚餐、或者飯后下樓散個步。秦非垂眸，不得不開始正視起那個躲在暗處的聲音。

如果這樣的話……果然。得到自己預想的答案，秦非若有所思地垂眸。

所以，祂是像那種傳說中的神明一樣，全知全能、無所不知嗎？可沒有人能夠判斷副本要如何進行篩選。他迷迷糊糊地想著，右手不受控制地按下了按鈕。

秦非倒是并不在意。

拿到綁定主資格的人是蕭霄，其實當時在調度中心，只要他自己不跟著秦非按下那個按鈕，兩人是不會進副本的。“真是太謝謝你了，尊敬的傳教士先生！”

棺材蓋子被掀開，一只巨大的手向棺內探來。……居然。他似乎十分害羞，剛說了一個字。蒼白的臉就變得通紅，緊抿著唇不敢再說話。

“生死由命。”青年淺色薄唇微揚，語氣淡淡道。

5號如此掏心掏肺的一番直白言論，立即打動了一批剛剛才在心中泛起波瀾的玩家。他下定決心般徑直走向了最靠中間的那個棺材，搶在所有人之前躺了進去。在一眾玩家緊張的注視下，導游在屋內環視一周，視線最終落在秦非身上。

實在是有點……辣眼睛。假如真的就這樣死掉，其實倒是也還好，起碼沒有太多肉體上的痛苦。

這孩子想的倒是挺美，可大家就在同一個院子里，打個哈欠對面都能看見，想偷偷溜走完全是白日做夢。墨綠的絨布簾垂墜著，里面的人沒有任何反應，就像是沒有聽見。

它用五指有一搭沒一搭地順著秦非皺巴巴的衣服，就像在擼某種小動物的毛。

秦大佬這是從一開始就已經打定算盤，要逮著鬼火一只羊薅，把他身上所有的羊毛全薅干凈啊！

并且著重向大家強調了“不要隨便指認鬼”這一點。

徐陽舒混進他們當中的目的又是什么？

他在生前就沾染上了滿身尸氣，死后又怨氣橫生。

和秦非不同，鬼火他們幾個拿到的都是旅客身份。這個問題，或許只有像金發男這樣的NPC才會不明白。

三途猶豫片刻，對秦非道：“如果我和你分享一些信息，你可不可以把這東西的門打開，放我們進去？”其他玩家看不見鬼嬰，在他們的視角中，秦非便是伸手向空氣中一抓，手背上忽然便多出了一張符紙來。秦非伸手去抓那本書只是一個下意識的動作。

秦非已經了解情況了。

光是看他們二人現在這個不正常的樣子就知道，這桌食物一定有問題。

“這上面……是沒有字嗎？”林業橫看豎看了半天，終于遲疑著問出了這句話。

這可是他和他的小神父早就說好的。女人終于不耐煩了：“你到底想說什么？”聲音太輕，秦非聽不分明，只覺得那吟誦漫長得不像樣子，頭頂的烏云來了又去，血月時隱時現，而吟誦卻始終不曾停止。

活尸重新恢復人身，并不會再受人數的限制。雖然秦非已然轉身離去，可鏡中那抹身影卻仍面對著秦非的背影。

“我都要懷疑鬼生了！”他一定是看到了什么，讓他確信老板就是鬼，所以才會在那時不假思索地出手指認。

離開祠堂的大門就在不遠處，紅棕色的木門與來時一模一樣，門上沒有掛鎖，秦非只要伸手推門就能離開。鬼火講得起勁，擺出一副“就讓我來考考你”的樣子。炒肝店的上菜速度很快，四人落座后還沒來得及說上幾句話，老板娘已經端著托盤過來了。

“原來如此。”有人露出不忍心的表情，更多人則是事不關己，一臉冷漠。玩家在規則世界中的“天賦”與他在現實世界中的性格、特長、工作等等都有關聯，能夠開啟武器類天賦的人，在現實世界中通常也同樣擁有高超的武力值。

炒肝店里，其他桌前的NPC們都對外面的尖叫充耳不聞，好像完全沒聽到一般，面無表情地各自吃著早餐。“東西都在這里了，你拿去吧, 我、我先回去了。”

秦非臉上的笑意加深了幾許，迎著來人走了過去。比起這座教堂四處昏沉臟亂的環境，醫務室干凈得簡直像是一個隱匿在教堂深處的世外桃源。

距離他進入迷宮已經過去近四十分鐘。

他是真的，沒有多少能夠在副本中自保的資本。“對啊對啊，連SAN值都不帶掉的，太強了真的！”但，在圣嬰院這種競技型的副本中，這項條件起到的限制作用卻變得格外顯著。

兩人站在人群邊緣，神色莫辯。安安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