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后追兵趕過來之前,秦非等六人已經安全跑至了中央廣場一角的垃圾站門前。虛空之中的呼聲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密集。
眾人臉色鐵青,而在場唯一的NPC孔思明,則雙眼發直地看著墻壁上那張地圖。秦非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到了角落的畫架上。
將壇蓋蓋上去,嚴絲合縫。
林業前方后方的人各自調整站位,整條隊伍迅速又變回了原先那樣整齊有規律的間隔。
晃動的艙體和水聲讓秦非能夠確信,他們此時的確正身處船中,他摸著自己毛茸茸的臉,心中涌起一絲難言的荒謬。副本中的NPC不會輕易和玩家打交道,但NPC也有著各自不同的性格,只要抓住對方痛點,未必不能交流。面對從四面八方爬來的雪怪,鬼嬰也有些束手無策。
又臭。這是很有趣的交流方法,秦非已經可以確定,污染源就是在給他提示。18歲,那當然不行。
他握住尸體的手,嘗試著將尸體收進隨身空間。丁立聽烏蒙幾人說起過,他們第一次在密林邊撿到過一只復眼翅蛾。蝴蝶特意找人手繪的那張通緝圖,其實和秦非挺像的。
和代表著死亡、崩潰,光是看字面便會讓人聯想到無盡的絕望與黑暗的污染源,似乎完全不是一路人。
在進門前,船工警覺地回頭張望。玩家們毫不懷疑,只要他們一步行差踏錯,眼前的NPC必定不會給他們好果子吃。假如給他們機會成長,或許,他們也能成為排行榜上有名的人物。
同樣的光芒,在離開密林的前他也曾見過。除此以外,高階玩家才能進入的娛樂中心里,每一處酒吧或是餐廳前,也都架起了直播幕布。
寧愿將自己的皮膚生生剖開,也不放過一條漏網之魚。林業三人早在半個多小時前就已經在商業街里打轉了,就在秦非在家吃早飯的這段時間,他們三個一起完成了一次抓鬼任務。
阿惠沒有明說,不過大家都明白她的意思。她愣了一下,不由得頓住腳步。
他抬眼打量著四周。
“這位貓哥,你敢不敢把自己在狼人社區里的大名告訴單純的林業弟弟?”不過他更加好奇的卻是另一點:“你是怎么知道這些的?”秦非的成功無疑是一次良好的鼓勵。
“你!!”大象的其中一個同伴,一位熊頭玩家,憤怒地提起拳頭便要沖進屋內,“你這個騙子!!!”“我覺得他就是藏在我們中的死者。”玩家們的神色全都變得僵硬起來。
和黎明小隊中其他五大三粗的壯漢對比,岑叁鴉簡直嬌小纖弱得不像話。臉太多了,就是這一點不好,有的時候會用劈叉。它剛才明明看見彌羊就站在角落。
這些秦非統統不知道。灰白色的雪山湮沒在陰云之間, 漫天飛卷的雪片肆虐席卷每一寸土地,凜冽寒風化作尖嘯不絕于耳,將天地間所有其他聲響盡數吞沒。他在通道中被這種蟲子弄得半死不活, 看開膛手杰克,雖然身上傷口沒彌羊這么夸張, 可顯然也是遭到過蟲子襲擊的。
其實副本內現存的玩家,應該不止十九個人,但或許是被社區里的怪物纏住了,還有少量玩家并未出現在這里。
“對啊,所以我覺得,他肯定是看出了點苗頭,才不去沖那10顆彩球。”頭頂的日頭又向西偏移了一點點,缺了半角的月亮緩緩從東方升上天空。為了自保,彌羊只能狠下心。
沒人有閑心發彈幕。
就在秦非一行人走后不久,另一只玩家團隊匆匆忙忙地趕了過來。“去,找找彌羊他們幾個在哪。”他修長的手指轉動著骨笛。秦非眉心緊蹙。
就在蟲母身下。黎明小隊的幾人一擁而上,動作十分利落,三下五除二便將雪地中那東西挖了出來。
但站著不動顯然也是不行的,余阿婆正邁著兩條腿朝這邊飛奔。彌羊一邊走一邊警惕地觀察著四周。
三途抬手就給了鬼火一后腦勺:“少烏鴉嘴。”在華國的湘西傳聞中,趕尸一次最多只能趕九個,過滿則虧。
秦非眨眨眼,腳步輕快地走向餐廳。
因為他在副本中過度博愛的舉措,甚至有玩家將他的打法戲稱為“圣父流”。彌羊:“???你想打架?”
“我的萬人迷老婆果然有魅力,空手套彩球了屬于是。”直播彈幕里的觀眾也忍不住倒抽涼氣。
那人點點頭。他的手捂著脖子,而脖子上,一道貫穿左右的傷口,幾乎將他的頭與肩膀直接分離開來。
“刁明掉下去了。”秦非已經看清了下方的狀況。彌羊臭著一張臉站在秦非身邊, 黑鉆耳釘在雪光反射下熠熠生輝。
不少觀眾早已猜到,如今看其他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優越感陡然而生:身后追兵與秦非之間的距離似乎拉近了。
作者感言
那路的盡頭有一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