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說完最后的那個“布”字以后，室內空氣陡然寂靜。他并不擔心自己小隊的成員反對這項決策，但彌羊、小秦、杰克，還有那個白發青年，都不是好惹的角色。

翻卷的大雪模糊了他身形的輪廓，但那雙清透杏眼中蘊含的溫潤之色卻不減分毫。烏蒙瞪大了眼睛。

……是他眼花了嗎？所以輸了石頭剪刀布會死，贏了還是會死，平手反而平安無事。帶著老虎頭套的玩家終于一改先前，他那副刻意偽裝出來的憨厚，陰狠毒辣地咬牙說道。

鬼都不信他是想去尿尿，但秦非明顯不愿意理會自己，彌羊也就沒有硬跟上去。

大多數的綁定小隊或固定組合內，成員都各有所長，相互成就。

彌羊疑惑地回過頭去，看見秦非不知何時往頭上戴了一個紙做的小王冠。

杰克已經不知道了。

他們就像沒看見前方那黑色的巨口，邁動著腳步，毫不遲疑地跳進了機器里！這一路走來，除了周圍實在黑了點，讓人心慌以外，其他一切都很順利。他在一片混沌中勉強找回自己的思維，抬眸望向前方領隊的青年，眼含希冀地詢問道。

系統播報的玩家人數是20人，去除掉失蹤的周莉，應該還剩19個。在高階副本中，很多含有關鍵信息、或是能起到關鍵作用的道具都會產生污染。

秦非瞥了他一眼：“那就要問你了。”那是個蝴蝶的傀儡。……這牢里還有第三個人嗎？

就在秦非走進教學樓的同時，幼兒園內的某一處，鬼火和林業正在滿頭大汗地四處亂竄。他想咳嗽，但積血全部淤堵在傷口處，他覺得嗓子眼很癢，伸手使勁摳挖。

以他當前的進度來看，就算從現在起他就坐在原地混吃等死，傍晚被淘汰的名單里也絕不會出現他的名字。瓶子里，一個形狀奇異的生物正不要命般沖撞著圍困住它的玻璃。

雪怪在右邊僵尸的指揮下，整齊劃一地原地上下跳動著，四條腿用力，向上躍起，看起來說不出的怪異。“剛才NPC說游戲開始以后，這個人。”老虎指了指房間里抖若篩糠的那黃狗玩家，“還有他朋友，一個狼玩家，他們兩個一起，最先來的這間房間。”

……

很難。他像變魔術一般從身后抽出幾張紙來，遞到三人面前。

“找到了？”彌羊快要跑岔氣了，那座被樹木遮蓋的神廟幾乎出現了重影，黑色的巨大門扇看不出是木質還是石質，但上面的翅紋清晰可見。許多人附和著他的話。視野之中僅存的微弱光線被隔絕在外，狹窄的房間內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嘿嘿，開個小賭盤，賭一賭主播什么時候會死。”

“社死當場啊我靠。”

視野前方的身影由一變成二，由二變成三，又突然消失，杰克狠狠揉了揉眼睛，終于勉強追蹤到那道影子。

死到臨頭了！聞人黎明受到巨大沖擊，迷路帶來的打擊也被沖散了些許，他默默無聲地領隊掉頭。秦非不提起污染倒是還好。

“認知混亂、感知錯誤、無法辨識地圖。”不知過了多久，現在所有人的呼吸聲都越來越粗重，力量快要用盡時。彈幕像發了瘋一樣刷屏, 幾乎看不清界面上飛馳而過的文字內容。

再加上保安亭中的巡邏守則上有一條“社區內沒有不存在的樓”，更是讓秦非確定了自己的猜想。

或者他藏東西的小盒子。聞人黎明唯一的祈求，就是希望死者陣營的任務別太難。

“我想辦法，那你呢？”彌羊咬牙切齒。但很快，她就發現，只要她一轉身，耳畔立刻就會傳來腳步聲。另一邊則是剩余的其他玩家們。

纖長的睫毛遮掩下，淡金色光暈流轉。三途道：“今天下午我一直偷偷跟著蝴蝶他們，我發現每次任務，蝴蝶都沒有親自動手。”在觀眾們的眼里，他就是站在雕像堆里發了會兒呆。

秦非闖進的這條走廊，出現的污染跡象顯然就是“柔韌度變化”。直徑幾十米的深坑中漆黑一團，秦非將手伸到坑洞上方，感覺到有水流從下往上蔓延而出。

聽見動靜過來查看的彌羊：“……”只怕遲早必有一戰。但這種規矩在右邊僵尸身上似乎并不成立。

于是秦非又把漏撿回來了。赫然便是消失了好幾個小時的余阿婆！而三人身上的保安制服，以及被要求時刻打開的手電筒，或許能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保護玩家的作用。

他們剛才一直在外面研究規則，直到察覺到帳篷里有人在說話，這才想來一探究竟。

“快進廁所。”畢竟，他的特征實在太過明顯，只要一見到他，絕沒有認不出的可能。饒是身旁有三五個玩家一起勸他，他依舊鐵了心似的和崔冉一起進了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