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珠子里液體的多少,和玩家們在副本中的所作所為有著緊密的關聯。”秦非慢悠悠地開口。從他們進幼兒園開始見過的所有人,包括老師和那些小孩,全部都是鬼。也正是因此,靈體們若是想觀看懲罰類副本,需要支付的服務金極高。
于是蕭霄也學著秦非那樣,若無其事地看向了一邊。
三個人對視一眼,心里有種古怪的預感,一起看向秦非。幾人頭頂,老式電風扇吱呀吱呀地轉了起來,晃晃悠悠的扇葉仿佛隨時都能掉下,將人的腦袋削飛。她要出門?
鏡面中倒映著秦非的臉,清晰可見。徐陽舒說完這些話后就郁郁寡歡地縮回了棺材里。林業道:“還好那幾張照片幾乎都沒有拍到秦哥的正臉。”
秦非神色莫辨,眼底含著些許難以覺察的嫌棄,看向仍舊掛在他身上的鬼嬰。告解廳外,鬼火就像是一只被蜘蛛網粘上的蚊子,整個人都掉進了陷阱里。
他們下午商談時分明說得好好的。
再仔細想,卻又怎么都想不起來了。或許因為今天是村祭開始的日子,雖然現在仍是白天,可村民們卻都已經出來活動了,村里到處都是走動的人。
所有人都在打PVP,只有秦非固執己見地打PVE。為了照顧徐陽舒的情緒,孫守義走得很慢, 幾乎是小碎步挪著向前。
他瞟了一眼自己空空如也的肩膀。而直播大廳中,正在觀看直播的靈體當中卻驀地傳出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來。
不知走了多久,秦非肩上的鬼嬰突然“啊啊”地叫了起來,短短的手臂胡亂揮舞著指向前方。看上去是一個普通的NPC。這讓11號驀地一凜。
尖叫聲已經醞釀完畢,在還沒來得及沖破喉嚨之前,鬼火被秦非從后面一把捏住了下巴。青年抬眸,十分無辜地指向徐陽舒腳下:“滾到你腳邊了,幫我撿一下。”“他一直跟著你?”蕭霄問。
三途甚至已經開始懷疑自己之前的判斷,她覺得秦非或許真的并不意在成功通關。借著肘部的遮擋, 他側過頭,給了蕭霄一個眼神。在秦非殺死8號之前,他還能勉強這樣說服自己;或許掛墜中液體的增長速度,與玩家的精神免疫數值有關。
眼看就要攻出包圍圈。
這特么的,居然還是一根電棍。
就,也不錯?
兩只逃亡隊伍匯聚成了一路,三個追著玩家跑的boss也統一了目標。
但,一碼歸一碼。如果他在半途死了,或許,其他所有的人都要被他拖累。十分鐘。
“二,日落前,您可以在村內自由活動;日落后請注意時間,于每日凌晨十二點前回到義莊,進入房間就寢。”那是個短發青年,穿一身暗灰色的長袍,長袍不新不舊,看著倒有些像道袍的款式,年紀應該同秦非差不多大。“終于落網了……我期待已久的獵物們。”
“快出來,快點!去外面站成一排!吃飯的時間到了!”
“誒。”
只是空氣中依舊繚繞著揮散不去的濃重氣味,每次呼吸間都帶給人一種沉悶的不安。秦非抬眼打量起四周。兩人在水吧旁邊坐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
僅僅10秒,就能創造出如此血腥的場面,那個0號囚徒的戰斗力不可謂強橫。總之,現在想再多也沒有用。
觀眾們面面相覷。鬼手跳了幾下,對著秦非比了個“耶”的手勢。
可是很快,蕭霄就閉上了嘴。
噠噠的聲響,聽得光幕前的觀眾心里發慌。秦非抬手指了指路旁:“你看,前面那間房子屋檐下掛著的紙錢串是紅色的。”鬼火聽見蝴蝶過來,急得愈發明顯。
“砰!”“教會的探查員嗎?還是小報的記者?或是……政府的人?”
他用盡全力回想著:“他的口袋里放著黃色的符紙,身上還有一個布袋,臉偏向左側,像是在看什么東西。”蕭霄還想說什么,剛張開嘴,卻又默默地閉上。
“生死由命。”青年淺色薄唇微揚,語氣淡淡道。
“這你就不懂了吧,像我們這種看過主播上一場直播的都知道,這個主播就喜歡刺激的,場面越刺激,他就越冷靜……”
“已經被釘死了。”他道。
作者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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