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脖子好像一下子失去了全部的支撐力似的,頭軟軟地歪在一旁,嘴角邊殘留著可疑的水光。探員卻啞了火:“這……我哪知道啊。”人都是怕死的,按照正常人的茍命思路,躲在義莊擺爛度日恐怕會成為首選。
孫守義:“……”
“別這么急性子好嗎?主播沒有猜錯,那條規則也不是假規則——反正我不劇透,你們自己等著看吧……”秦非眨了眨眼,纖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一層陰翳。秦非將門闔上,隨手從抱枕那個被扎出的洞里摳出一坨棉花堵在貓眼里,清亮的眸中一派單純。
客廳里,王明明的媽媽正在門口玄關處換鞋。這難道還不能說明,那條規則是一條假規則嗎?
他突然卡殼:“閃爍,然后什么來著?”
“因為。”
正對著祠堂大門的祭臺上,從左到右整整齊齊擺放著十二個木制底座,卻只有六個靈牌,另外七個底座空著。秦非饒有興趣地盯著鳥嘴醫生臉上的面罩。不遠處,蕭霄與孫守義正緊密觀察著秦非所在方位的動向。
這個NPC居然是玩家假扮的啊!!!
鬼火皺眉道:“會不會是她死了以后,尸體被副本自動刷新了?”即使以他這樣敏銳的觀察力,同樣很有可能忽視它。徐陽舒這個不孝子孫,顯然沒能入得鬼女的眼,鬼女甚不肯承認他是合格的徐家后人,反而將獲得傳承的資格交到了秦非——這個和徐家半毛錢關系都沒有的人手中。
可他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規則對待玩家一向一視同仁。那是一個小小的、不起眼的、十分容易被忽略的東西。
林業愕然抬頭,在夜色中,他看見一張清雋的側臉。主播使喚起他們來肆無忌憚,經常將他們推到前方抵御危險,從而弄得傷痕累累。司機并不理會。
嗯?隨即那鞭子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識,極度靈活地鉆進了三途與繩索之間。
若是這里根本就沒有柳樹呢,那他們又要從哪里去找楊柳枝!蕭霄原地凌亂,秦非的注意力則全數放在了鬼嬰身上。
因此等游戲結束,那幾具僵尸的肉身被玩家們損毀以后,秦非便特意在棺材中摸了摸。……他們這算是,勉強過關了嗎?與此同時,秦非摸了摸王明明的褲子口袋,從里面掏出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
未知總是會讓人感到不安,何況是在一切都已逐漸明晰的情況下,唯獨一片陰影懸在自己的頭頂。
在場的所有人——除了秦非以外,都在F區待過。但這扇側門,無論三途還是蕭霄,卻都沒有絲毫印象。
各大醫院前兩年就已經跑遍,再看也無用,而心理醫生——秦非自己在心理方面的造詣就極深,能夠令他信任并突破他心理防線的心理醫生,秦非目前還沒有找到。
在這個無論做什么都有“主”盯著看的副本里,秦非怎么可能干那種偷雞摸狗的事呢。
只要能活命。他不太清明的靈臺終于閃過一絲模模糊糊的懷疑:表世界休息區的桌子是焊死在房間地上的,6號怎么可能隨隨便便就能拿桌子敲死別人!別人又不是傻瓜,會站在那里任由他敲。
在這個副本先前幾百次重復的直播中, 竟從未有任何一個人發現, 那個默不作聲的24號圣嬰還有著那樣特殊的一面。秦非不知道它的目的是什么,但總之,肯定不會有什么好事。但,無論如何,只要他能夠加入567號的小團體,就很有希望再拿到1~2個人的人頭分。
艾拉一愣。就像那天在F區,其他幾個想要尋找秦非的勢力都只派了底下的人來觀望情況,只有蝴蝶,由會長和高層親自出馬,在F區和服務大廳展開了聲勢浩大的搜尋行動。從他目前的表現來看,他甚至想要把那隨時可以到手的分數全部轉送給鬼火。
雖然沒有任何的明示或暗示。
“臥槽我好興奮,這場面看著有點嚇人呢怎么。”
秦非正在思考著徐陽舒的話。怎么回事!?撒旦:“?”
“煩死了煩死了,信號什么時候恢復啊?急急急急我是急急國王!”“老公!!”哦?
6號已經殺紅了眼。按照這個結構,秦非剛才看到過的那扇祠堂大門,對應的應該是——等他們看著主播用一個蘋果把NPC舔得心服口服、被主播賣了還幫他一起數錢,他們就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牛逼!
他正欲說些什么,義莊門口卻忽然傳來陣陣驚聲慘叫,打斷了尚未開口的話。
秦非在這一刻不由得發自內心的慶幸:“他、他干了什么??”徐陽舒轉身問其他人,驚得嗓音都變了調。
祂冰藍色的瞳孔中帶著淺淺的探究,被祂小心翼翼地隱藏了起來。宋天終于明白過來。她的目光自上而下在秦非身上掃視著,那憂心忡忡的模樣,就像一個得知自己的孩子和人干了架的家長。
手中的眼珠在脫離眼眶以后,整個質感都發生了改變,變得又硬又冰涼,像一顆石頭。不知道是不是秦非的臉皮厚到足以打動人心,老人竟真的同意了。
作者感言
NPC休息室經過特殊處理,存在感極低,在服務大廳中幾乎難以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