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在諸多恐怖游戲和電影中,最常見的炮灰死法就是開門殺。偏偏其他玩家并不認識秦非。
他正一門心思盯著門上的把手。客廳里,王明明的媽媽正在門口玄關處換鞋。“咳。”秦非清了清嗓子。
“這個墜子怎么了嗎?”蕭霄傻乎乎地將墜子掏出來。“我的同事在外面盯著,他們全都去了大廳旁邊的街道上。”林守英就把持在那兩處通道上,像是逗弄著老鼠的貓,將每一個試圖從那里通過的村民吞吃入腹。
這條走廊不算太長,沒過多久,秦非順利找到了醫生的辦公室。他說著扯下自己的手腕上的表:“這塊表,159萬。”他向秦非投去求助的目光。
受到昨天晚宴的影響,今早玩家們對于“早餐”這一環節都十分警惕,不過與昨日不同的是,今天導游并沒有帶大家去任何其他地方,只是提著兩只裝滿食物的竹籃進了義莊。孫大叔不是說過嗎?SAN值掉光了的話,玩家就再也沒辦法離開副本了。
“他們要么是一進門還來不反應就被林守英吃掉了,要么是打開了錯誤的門,永久迷失在了虛假的守陰村里,要么是瘋狂逃命,最后發現實在逃不出去,絕望之下干脆自我放棄。”2號已經死了,3號房里什么也沒有,4號本身就是他們要找的嫌疑人。她頭上的好感度條猛增到了68,忙不迭地將秦非從臟兮兮的、血污遍布的鐵床上攙扶下來。
秦非瞥了一眼不遠處的24號。他大約是看到了早點鋪的材料里藏匿著人體碎塊,所以才會如此堅定地認為,老板是鬼。
沒有一個靈體看懂了他在做什么。光幕背后,觀眾們同樣對此議論紛紛。
免得到時候,刀刃割在脖子上,他們還不明白自己為什么倒霉。
眾人面面相覷。“不行,不行,我老頭子弄不明白你們這些年輕人到底在玩什么游戲,我還得回家給老伴做飯呢。”他嘟嘟囔囔地向樓梯口走去,“我得回家了,我真的得回家了……”其實蕭霄也算下過不少副本了,見過的玩家和NPC,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秦非此刻狀態卻與他們截然不同。證實了棺材不是什么要人命的東西,玩家們松了口氣,陸續進入院內。
白紙黑色的規則就貼在那里,外面的玩家終于不敢再造次。若是二者時間同步,那才真的是一箭雙雕祂降臨在了這個世界上。
最后還是蕭霄把右邊僵尸的頭撿了回來。
三途見狀,沒再多問什么, 拉著鬼火轉身離開了。蕭霄來找秦非,倒也不是想要拖個人和他一起下水,或是咬死了一定要抱牢秦非這條大腿。
在三途和5號中年男人的主持下,玩家們共同通過了一個決議:將4號反鎖在房間里。是他對于棋逢對手的期許與容忍。僅僅遵守規則是不夠的,規則甚至不需要刻意欺騙玩家,只需要隱瞞住一些關鍵信息,就足以在緊要關頭令玩家措手不及。
“對對對,主播以前對NPC多溫柔啊!”其中1~15號,是蘭姆在成長過程中受到各種不同的刺激,而分裂出來的人格。
這預感就要成真了。原本程松提議,由刀疤和林業留下,守著義莊里失去行動力的那兩人,但林業被昨晚的事刺激到了,說什么也不愿離開秦非半步。那段時間鬼女一直在徐家的老宅子里呆著,對于外界發生的事也有所感知:
他似乎做出了錯誤的選擇。看樣子,王明明平時和爸爸媽媽的關系并不親近。他似乎并沒有看見秦非,自顧自抬著手臂,僵硬而木訥地寫著字。
怪不得流了那么多血,恐怕手指頭都要磨禿嚕皮了,秦非心中涌起些許對副本boss的微妙同情。只是空氣中依舊繚繞著揮散不去的濃重氣味,每次呼吸間都帶給人一種沉悶的不安。“第三輪R級對抗副本將于五分鐘后正式開啟,系統將從全部報名玩家中隨機抽取20-40名進入規則世界,請各位備選玩家做好準備!”
從修女的話中只能分析出,一旦圣子降臨,副本就會結束。手指修長, 骨節分明,就連指甲蓋都是薄透瑩潤的粉白色。
蕭霄摸摸后腦勺,努力尋找話題:“秦大佬,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4號有問題呀?”
【1號圣嬰犯下瀆神之罪,扣除積分:1分!當前積分:負1分!】
“外面到底怎么了?”秦非向重回店內的三人投來好奇的注視。
并不是秦非大驚小怪, 實在是那個女鬼和鬼嬰長得太過相像了,眉眼、鼻子,所有的輪廓全都如出一轍。青年幾步行至柳樹旁,彎腰撿起地上的鐵鏟,握在手中掂了掂,隨即調轉鏟頭插進地里,一鏟一鏟掘起碑后的土來。
清裝長袍,點綴著紅色瓔珞的寬檐帽,青白瘆人的臉色,沒有瞳孔的眼睛。嘗試良久,無果,秦非不得不放棄。
在看清蕭霄面孔的剎那,鬼火先是下意識地亢奮了一下,緊接著他忽然反應過來:其實任何人來都沒有用。他們下午商談時分明說得好好的。修女聽見秦非的話,露出一個帶著些微扭曲的、充滿怪異感的笑容來。
除了秦非。而這恰恰可以說明,他的選擇是正確的。
“以上即為本次旅程全部旅客須知,詳細游覽項目及細則將由導游介紹,祝您擁有一個愉快的旅途!”
懸浮在大廳中央的光幕中, 玩家們的臉上正呈現著和觀眾們如出一轍的茫然。繼續交流嗎。恐懼淹沒理智,混亂的因子在車廂內彌散。
就目前已經發生的這些詭異情況來看,秦非認為,自己所面對的顯然不會是什么溫馨輕松的小清新直播。
作者感言
隨著她一起愣住的,似乎還有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