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們各懷心思,在濃霧遮蔽的村道上艱難前行。
刺啦一下!蕭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但假如——雖然秦非并不認為他正在假如的“假如”有任何發生的可能,但他做事向來滴水不漏。院子中心的小樓前掛著兩條白色的幔帳,無風而動,像是兩條長而蒼白的觸手,仿佛下一秒就要纏到玩家們的脖子上去。三途,鬼火。
原來是這樣。這些看見血肉橫飛或是腸穿肚爛的畫面,也從不皺一下眉頭的觀眾們,現在卻被這叢小小的苔蘚驚得面色煞白。大大的落地窗前綴著兩幕米白色的窗簾,墻面潔凈得幾乎能反光,木質地板也纖塵不染。
——一旦屠殺開始,他們必將首先成為案板上的魚肉。只可惜,這份輕松連一分鐘都沒有維持到。
鬼火差點被氣笑了。
秦非面不改色地將舊電話線拔下,把新的電話線插了上去,然后拿起聽筒,按下了外放鍵。
早晨那遍地的血污,如今已經全部被清理干凈,露出了客廳地上原本雪白的瓷磚。蕭霄挑起眉頭,試探著開口:“怎么是這樣的衣服?純正的趕尸表演,難道是讓我們扮僵尸嗎?”
會怎么做呢?
“我們應該規劃一下,分組在教堂內部找找線索。”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走到布告臺下,率先發起了號施令。鬼火的視線轉過來,入目的便是那節指骨。
這里實在空空蕩蕩。這讓蝴蝶不禁皺起了眉頭。
到底能不能逃得掉啊,那家伙看著矮了吧唧的,怎么跑得那么快!
漸漸的,人群開始躁動起來。
修女站在刑床邊大口大口喘息著。“沒死?”“哈哈哈,老婆:桀驁美人,一身反骨!”
秦非皺了皺眉頭,剛想說什么,卻忽然聽見外面休息室中有人驚慌失措地喊道:“我只是想問問你,如果別的圣嬰在懺悔時和我說了一樣的內容,還能得到主的獎勵嗎?”青年的目光從一行行夸贊中掃過。
鬼嬰仰頭瞪向秦非, 捏著拳頭揮舞了幾下, 十分不滿意的模樣。“不見了???”一旁,正在幫薛驚奇整理資料的雙馬尾尖叫起來。
屋內,正對著房門的位置,一個黑發如瀑的少女正坐在那里?!八?,我怎么看著覺得他們好像就快要成功了啊?!痹谶@種情況下,假若孫守義貿然上前勸說,不僅不會有人覺得他是好心,反倒只會將他當作阻礙他們探索副本的絆腳石罷了。
秦非終于做出一個決定。秦非話音落,剛才還在不斷輸出溢美之詞的觀眾們徹底啞了聲。
“啊、啊……”——截至目前為止,所有玩家都只知道自己陣營的信息。秦非正這樣想著,鬼嬰就像是和他心有靈犀一般,小小的身體一扭一扭,像只壁虎似的順著墻壁往上爬,短胖的小手抓住布簾,眼看就要將它掀開——
或許是因為迷宮中太過安靜了,秦非回話時的嗓音也格外柔和低啞,這令他的聲線平添了幾分輕松的慵懶。與此同時,光幕那端的靈體們也正圍在一起議論紛紛。
秦非詫異地眨眨眼:“下午還有人出去過?”
蕭霄下意識拉了他一把:“誒!”三途并不確定秦非是否還打算繼續幾人之前的計劃,但她覺得,在沒有摸清狀況之前,他們不該為敵友未分的人說話。游戲結束了!
身邊還有其他玩家,蕭霄裝作和秦非完全不認識的樣子,假意對著空氣喃喃自語。“沒人注意到主播剛才和鬼手說話時候的神情嗎?真的茶味十足誒,我好喜歡!”……
向來溫順的孩子這一次卻沒有聽話。
走廊內昏沉的燭火將他的臉色映照得半明半暗,那帶著鐵銹氣的面具緊緊貼合在他的臉上。
所以,院子里一點動靜都沒有, 只是因為這群家伙在睡午覺?沒用,一點用也沒有。
他是會巫術嗎?!玩家們眉心緊鎖,不由自主地抬手,痛苦地捂住額頭。系統的答復來得很快。
秦非合理懷疑,這是因為神父的右手在里世界被他撅斷了的緣故。
五名玩家和一名NPC魚貫從房間內走出,身上并沒有新鮮的污漬或是血痕。“物理驅鬼,硬核降神!”14號是個玩家,退出選拔是什么意思?
蕭霄心驚肉跳。果不其然,那僵尸腳尖緊繃,幾乎是半懸于床面之上,簡直像是在跳芭蕾。
作者感言
孫守義和凌娜見狀,忙過去給林業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