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征盯著秦非的后腦勺,猶豫了半晌。會問出“要錢嗎”這種離譜的問題,顯然,這家伙還沒意識到,站在眼前的是個和他一樣的玩家。“你別擔心,應或說得沒錯,我可以跟你保證,這個副本只有死者陣營的玩家能通關。”
噠。A區的建筑全是獨棟別墅,每棟別墅都配有花園,并且私密性極好。被A級玩家威脅了,還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但對方似乎并不這樣想。
早已兩股戰戰的玩家腿一軟,似是要原地跪下,卻被虛空中的那股力強行拖著直立:為首那個工作人員中舉起手中的桶,示意一切準備就緒。天空在不知不覺間變成了灰色,頭頂云層翻卷。
他在走廊上偷看了好幾個玩家進房間,聽到有房間給一顆彩球,也有房間給兩顆、三顆。林業與鬼火尚且還有些沒緩過神來,愣怔著站在原地。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副本內灼灼的烈日從頭頂移到側方。事實上在秦非拿到這張報警回執的第一時間,他就已經意識到,自己曾經接觸過上面那個“規則世界案件管理局”。
總感覺再過兩天,這個小區里的居民看到穿旅社制服的人就會追著打。他哪里敢說自己是想去撿小秦的漏。和所有普通的垃圾回收站一樣,這一間屋子里同樣十分空曠,屋里沒有做額外的隔斷,一捆捆廢舊的紙殼打包好,沿墻邊堆放著。
【玩家意識載入中——】身后放風箏一樣掛著的怪物越來越多,這些怪跑的速度不算特別快,智商好像也不是很高,只知道傻不愣登地追著他跑。
只不過彌羊倒的是補血劑,他倒的卻是精神補充劑。作為一只存活了百年的老僵尸,以右邊僵尸的道行,絕不是一個巴掌可以解決的。還好還好!
“這個洞看起來不像人挖的。”聞人道,他吸了吸鼻子,在雪洞內嗅到了熟悉的淡淡腥臭氣。可輪到小秦再去的時候, 就像變魔術一樣,硬是一個接一個, 將剩下的祭壇全都掏了出來。彌羊頭暈目眩,不知該說什么才好。
青年安安靜靜地端坐在角落,琥珀色眸中寫滿思索,他伸出指尖,輕輕觸碰著那一地碎片,卻并不將其中的任何一塊撿起,更沒有去碰那個鏡托。事到如今,彌羊倒是越發相信了秦非所說的,“沒有我,你也離不開這棟樓”的說法。
“也許它們不是故意跟著我們。”青年用腳尖在雪中鉆出一個淺淺的坑洞,“也許,就在我們腳下,每一寸的雪地里,都有它們的痕跡。”秦非終于找到了他的目標:
秦非不著痕跡地吞咽了一下。祂想說什么?
炒肝,和人肉湯,林業一個也不想碰。秦非卻不會因為他裝死就放過他。目之所及的范圍內只有斑駁脫落的墻皮, 呂心什么也沒找到。
頭頂的倒計時倏忽間停下,鬼火只覺得懸在自己頭頂上的刀也隨之一起消失。
陶征又摸出一個袋子,幾人蹲在地上撿祭壇碎片。秦非剛才往下劃,卻意外看到了一條昨天凌晨的本地新聞消息。沒人,那剛才……?
小櫻藏在顯眼的地方,這應該是真的。正縮在躺椅上打盹的彌羊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你終于決定好了……等等,你說你要報名什么??”那種用砍刀肢解尸塊、清掃房間裝進塑料袋里拋尸的舉措,仔細想來,雖然可怕,卻并不像是鬼魂殺人。
……怎么回事?不知不覺間,大家好像都改變了起初對秦非“菟絲花”的觀念。
“石頭、剪刀、布。”秦非懶得多說,不過見老虎實在好奇得難受,還是大發慈悲地提點了一句。
蝴蝶瞳孔驟縮。他明明記得走進王明明家之前,外面尚且天光大亮。
彌羊跟蹤秦非找到王明明的家之后,第一件想到的事就是“一定要防止別人也找到這里”。
你沒事吧?
或許對明天白天的指認將會很有利。秦非臉上難得露出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一雙溫柔的杏眼像是盛著水霧,視線流轉間仿佛柳枝拂過湖面,漾起一片瀲滟的波紋。
誤入閾空間的人只要能夠“使空間滿意”,就可以順利離開了。
他碎碎念的話還未說完,林業忽然猛地一拍大腿!叮叮咚咚的系統提示在耳畔接連響個不停。
和臺子上這人手中握著的一模一樣。“真的是一只蟲子。”烏蒙詫異地睜大眼。陌生玩家抱團取暖的可能性幾乎為零,玩家們不會再相信任何一個離開過自己視線的其他人。
這下打亂了雪怪的運動節奏,秦非順勢轉身,一鋼管將雪怪抽飛了半米遠。困在腰際的力道一收,秦非條件反射地往前邁出一步, 身側衣角卻忽然緊了緊。聞人的肩膀被那雙手固定住了,可他的腳就像是和身體分家了似的,一點也沒意識到自己現在已經不能自由行動,仍在雪地上刨啊刨。
茫茫的大雪綿延無盡,在無光的夜晚被暈染成枯干的黑色,三人視野的盡頭,一片高聳的黑影靜默地佇立在雪地中。
可腳下的路為何這樣長!秦非翻看半晌沒有找到有價值的信息,纖長指尖一捻,翻動書頁的速度越來越快。他陡然反應過來:“你是說,你那時候打的就是案件管理局的電話?”
豬微微瞇著眼, 嘴角向上揚,正在笑。
作者感言
圣嬰院來訪守則第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