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勘測員下山后,講起自己在山上的經歷,當地人都不相信。因為托羅蒙德山上既沒有樹林,也沒有神廟。這座山每年都有數不清本地人攀登,從來沒人見過勘測員說的那些東西。”
規則第四條,“床底是安全的,遇到任何特殊情況,可以躲進床底,并從0數到300,如果危機沒有解除,請再一次從0數到300,直至一切恢復正常”。身后追兵與秦非之間的距離似乎拉近了。他感受不到來自污染源的氣息,但他能直觀地感覺到精神污染。
天色已至全黑,雪坡上眾人屏息凝神,只能聽見刁明還有丁立那幾個身手一般的C級玩家緊張的哼哧聲。拿到邀請函的玩家,可以自行選擇是否進入副本提前預組的邀請賽,而只有成功通關邀請賽,才能得到參加個人展示賽的名額。
銅鏡很快被復原完整。這不就專業對口了嗎。
他似乎陷入了某種思索,最后豁然開朗。“哦哦哦, 終于要開始進入主題了嗎?從昨晚就一直聽見豬人NPC說‘游戲’這個詞。”
秦非抬頭一看,直接愣在原地:“?????”
刺頭覺得自己今晚真是倒了血霉,早知道他就不該跟著這個姓薛的笑面虎,便宜半點沒占到還被帶進了任務里。等兩人將所有條例全部寫在信紙上以后,再同時用力將信紙撕成兩半。
能夠與污染源相比擬、相制衡的,大概也就只有系統了?
這就是陸立人狹隘了。是他把污染源的碎片喚醒,又把污染源的本體弄進這海底來的。
假如祝宴在副本里,肯定不會讓他們搭理其他人。可問題是秦非不知道,彌羊的雕像是不是也像其他這些一樣, 會變位置。
這種略顯熟悉的氣氛,令秦非的目光驟然冷了下來。尸體能夠吸引飛蛾前來啃食,進入水中的玩家同樣可以。“湖中心的冰洞可以更大。”丁立繼續道。
他出的是剪刀。
祂怎么站在那里一動不動,一點要走的意思都沒有?可就在他向前邁出一步的瞬間,秦非卻忽然發現,自己動彈不了了。
他為什么會說出這句話?他心里想的明明是“我們要不現在跑路吧”,嘴里卻說出了完全相反的內容!觀眾在哪里?
秦非:“……”新鮮的、送到嘴邊的血肉,要比硬邦邦的木頭輪船誘人得多,哪怕對于魚類來說,也是一樣的。副本里的NPC大多都對玩家愛搭不理,更何況眼前這個一看狀態就不對。
——這NPC口口聲聲喊他“蝴蝶小賊”,顯然是知道他,并且對他產生了某種誤解。氣球人伸手松了袖管,動作十分優雅地整理著衣領,那穿過衣袖而出的手同樣也像是裹著一層膠皮,細長漂亮的手指在日光下微微反光,彎折的部分被擠出壓痕。
雖然牢中那人沒有抬頭,可僅僅只一眼,秦非就將他認了出來。彌羊看著就覺得嘴皮痛:“別念了,出來吧。”……
兩人在原地蹲了一會兒,見羊肉粉店老板沒有追殺過來,便又回到炒肝店去找鬼火和三途。
……秦非一個人鬼鬼祟祟繞著神廟走了兩圈,谷梁覺得他不懷好意。
“我還以為——”足夠他們準備。羊媽媽怏怏地低下頭。
孔思明的手機在聞人黎明那里。他承認,自己慫了。
而酒吧門口的玩家,乃至附近兩三個店鋪前的其他玩家,則全都被吊起了興趣。那祂是不是也可以再給他開點其它后門呢。如果放任不管,一旦七月十五到來,余阿婆打通連接封印之海與現實之間的通道,污染源碎片必將覺醒,本體也會得到感知。
“那么巧嗎?每次用來埋尸的雪都會被風吹散?”一旁的觀眾好奇地問道。那個玩家不知道還有好幾個和他一樣拿到了居民身份的人,還以為自己就是獨一份,是這個副本里隱藏的重要線索人員。對于自己招惹怪物的能力,秦非早已有了清晰的認知,地窖大門被沖破的第一時間他便往旁邊一閃。
薛驚奇頻頻打量著秦非,他似乎還想問點什么,但秦非已經懶得再廢話。這些念頭在瞬息之間從秦非腦海中閃過,秦非面上笑意未變,并沒有如同先前那些玩家一樣,在聽見老保安的拒絕后就轉身退卻。昨天他好不容易求著炒肝店老板娘要來了義工的任務,今天當然不能忘記。
秦非家的院子里,一圈玩家坐在躺椅上,鬼火一邊咬著西瓜一邊不解地發問。僅憑他們在任務完成時得到的那三言兩語,還不足以下定論。
的確,上午分床時,有一個玩家沒能找到自己的床位,最后還是從角落拉了一張折疊床出來。他是真的頭痛欲裂,精神污染帶來的壓迫快要使他的顱腦爆炸了,他雙手捧著頭,一邊說話一邊嘶氣:
只要能夠拖延時間,系統就能再想別的方法毀掉銅鏡。
可走廊中的光線實在太過昏暗,秦非將后背貼在墻壁上,就這樣躲過了NPC的視線,并成功跟著他潛進了那道小門。祂說話的時候,秦非的視線總不自覺地被祂的神態所吸引。那人道:“那他多半不會回來了吧,他好像是一個人進任務的。”
秦非還在研究孔思明的手機,丁立和彌羊都圍在旁邊看。這就是打算安安分分過副本通關的意思。
岑叁鴉和開膛手杰克靠在墻角閉目養神。秦非實在不想看到鬼怪將走廊兩側一起堵死,然后兩個玩家擠在中間,變成漢堡里的夾心肉的血腥場面。炸彈的威力不小,門口怪物群頓時被清出一片直徑一米左右的空地。
作者感言
“只是說了一句,沒有動手傷人,看來這真的不是一條死亡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