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場面仿佛秦非在祠堂那扇紅門中所見過的復現。
而秦非則靜靜立于原地,像是什么也沒意識到,又像是將一切都了然于心。“老公!!”雖然秦非在上場和這場直播中,都并沒有表現出非常強橫的攻擊力,但不知為何,所有觀眾都從未懷疑過他有可以獵殺其他玩家的實力。
秦非在這樣的時候,竟還能饒有興味地向導游提問:“這是村祭的特色環節之一嗎?”“她這是要帶我們上哪兒去?”門后是一間狹小的廂房,里面的樣子秦非很熟悉,前不久他才剛剛見過,正是村長的辦公室。
但秦非并不是在為自己害死了他們而感到難受。秦非異常的舉動肯定與他的天賦技能有關,討好npc能夠給他帶來某種好處,或許他的天賦是魅惑系的,又或者他是精神類盜賊,能夠從npc身上竊取到某種信息。
“想辦法糊弄過去,應該可以。”這間房里的擺設和它的外觀一樣,都已經十分陳舊了,那些夜間村中隨處可見的石質神像在屋里并沒有出現,地上散落著一些水果玉米之類的食物,也不知扔在那里多久,全都干癟得不成樣子。
秦非不動聲色地挑眉,視線恰好與三人的其中之一相撞。6號一步也不敢停歇。
這就注定了它今天難以如愿。棺材里的秘密還沒有被發現,整個祭祀的流程井然有序地進行著。
再說,在這陰氣森森的鬼村,身邊有幾個活人在,還是很能給人安全感的。只不過這次進副本,她被迫拉扯了一個比她還要不如的鬼火,這才不得不又當爹又當媽,一個人打兩份工。
目前為止玩家們只掌握了這個副本最基礎的信息,連具體的背景都沒有完全摸清,還是保守一些更為穩妥。廂房外,義莊院落內。
“對啊對啊,你看那兩個NPC的眼神,都要吃人了吧。”秦非在換衣服時抽空看了一眼彈幕界面,飄過眼前的評論稀稀拉拉,不知觀眾們又在聊些什么他聽不得的話題。
秦非不為所動,十分誠實地搖了搖頭:“不呀,你怎么會是我呢?”
他將手上的藥箱放在1號門前的空地上,半彎著腰在里面翻找些什么:“呼、呼——”
手一頓,五根手指愉快地舞動了一下,隨即秦非便看見虛空中的那行字變了內容。這種感覺對林業而言并不陌生。
這可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天籟之聲!
秦非話音落,剛才還在不斷輸出溢美之詞的觀眾們徹底啞了聲。光幕正中,黑發青年渾身浴血,卻依舊平靜,清秀的面龐沾染上血漬,白皙的肌膚與猩紅的血產生強烈的視覺碰撞,像是墜落魔窟后受傷的天使,令人難以自持地涌起憐惜之意。
將那張總是圣潔如天使般的英俊面龐,也由此而被暈染得猶如鬼魅。這種傳說中才會出現的事,竟然切切實實的發生在了她所處的副本中!
“F級直播大廳蓬蓽生輝!”這是個天使吧……
“規則已經說過,玩家減少是正常現象,但規則設置了一個人數的最低閾值,6人。”秦非抬起頭來。
光線太過昏暗,玩家們看不清它的樣子。兩個人守在了隊尾,兩個人守在門前,其他幾人則進入大廳內部,分散在柜臺和排行榜前。像是在質疑這條新電話線是不是秦非自己變出來,用來糊弄大家的。
隨著好感度猛增,鬼嬰對秦非態度肉眼可見地親昵了不少,他用短短的手臂摟住秦非的脖子,左右晃著腦袋,似是在享受這番來之不易的自由。但他過后又想了想,他即使殺掉能夠通關的玩家,也只能拿到4分的人頭分,這對他本身而言沒有任何益處。鬼火差點被氣笑了。
“哈哈!哈哈哈!”這方面的想象力暫且還有些匱乏的秦非,完全沒有意識到觀眾們已經將他當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顏色主播來看。但, 就在它正下方的地面上, 一些細碎的、折射著光線的玻璃碎片, 正靜悄悄地散落在那里。
這里沒有光, 本該看不清任何東西。或許他們會輕蔑不屑地笑著罵幾句,恥笑他的不自量力。
就連他們都沒能成功完成的事。“和鬼火那樣的人吵架的時候,不要順著他的邏輯去和他爭辯,因為他根本就沒有邏輯。”
如今他的頭七已過,但由于肉體未能下葬,魂魄也無法投胎轉世,靈魂和肉身只能一起被困在三途河邊,如今正沒日沒夜地哭喊著,求他爹娘幫忙想想辦法。他們三個是臨時組的隊,離開活動中心后在路口遇見,恰好三人都不想單獨行動,于是便湊在了一起。
餐量不算很大,為了避免浪費“主賜予的食物”, 在場的24人都將晚餐吃得一干二凈。終于有一個觀眾慧眼識鬼。但今天的6號卻出乎意料的惹了眾怒。
戕害、傾軋、殺戮。
秦非用食指和拇指拈著自己的“眼球”,將它舉起,半瞇眼凝視著,就像在陽光下鑒賞一顆珍珠的色澤。
左手傳來溫熱的觸感,那是凌娜的手,她正面帶擔憂地望著他。
12號根本不可能看得到。原來是這樣啊,他明白了。
秦非的懺悔還在繼續。
作者感言
大家目光閃亮亮地凝視著直播畫面中的那只貓咪,好像想要撕開他的動物偽裝。仔仔細細地打量,看看他究竟是如何策劃出這樣一場精妙絕倫的反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