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秦非沿途搜索每一條他走過的路,憑借迷宮中昏暗的光線,他絕不可能在剩下的20分鐘里找到出口。
“是高階觀眾!”秦非正視著面前虛空中的一點,唇畔帶笑,嗓音輕柔舒緩。
如同一只黑色的漩渦,要將一切活物都吞噬入內。有了禮堂中那副掛畫的前車之鑒,這次玩家們都記住了導游提到過的規則,誰也沒敢仔細看那些神像,一行人低垂著頭,氣氛低迷地回到義莊。系統并沒有特意給墻上的規則鏡頭,因此觀眾們也都沒看清那些字樣。
他的聲線古怪又飄忽不定,為這逼仄的小空間浸染上了一層令人不寒而栗的氣氛。他現在看到走廊就犯惡心。
畫面中,直面女鬼沖擊的青年卻表現得和觀眾們此刻的任何一種反應都不同。
“怎么又雪花了???”
那煙草的味道淡得幾乎融在了空氣中:“要想到達那個地方,你需要先穿過一座迷宮。”
“何止是不肖子孫。”鬼女咬牙切齒,“他們就是一群惡魔!”簡單來說他就是有強迫癥,別人一把東西弄亂他就要發瘋。圣嬰被告密后會被扣積分,那神父呢?
和他一起出來的還有一個年輕的女人,穿著件五顏六色的鮮艷衣服,胸上別了塊胸牌:
有人在歡呼,有人在尖叫,有人呼朋喚友,興奮地喊他們趕緊過來。既然如此,那他就不客氣了!可接下去發生的事,著實已經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疇。
符紙、朱砂(用以繪制聚陰符)、銅鈴、官袍、人血……昨天一整天,他的san值半點沒掉。而且昨晚半夜鬼手出現時,因為直播間里來了一大票新觀眾,系統又給秦非發了獎勵,這就導致他的san值直接成功突破了120大關。
對于此時的秦非來說,多一下少一下,已然失去了意義。“主播的膽子好大!隔著一道光幕都有這么多觀眾被嚇到,他怎么一點反應也沒有?”
他說的是那個在守陰村村口,將玩家們嚇得一哄而散的僵尸。秦非聽懂了,不過,他還是有些事不太明白。“我只是想問問你,如果別的圣嬰在懺悔時和我說了一樣的內容,還能得到主的獎勵嗎?”
他的神態看起來并不輕松。
“要是我能讓修女把它修好,你就答應我一件事,怎么樣?”看見秦非來了,所有人都很高興。“等到活尸煉成,多出來的人也就沒有用了。”秦非的語氣輕柔得像一片羽毛。
雖然修女只問了他第一句,但背完這一句后他并沒有停,而是繼續背了下去。
他已經滿頭是血到快要比背后的鬼還可怕,然而隔著一道光幕,那些觀眾靈體們的注意力卻絕大多數都會聚在了——
秦非停下腳步。屋里雖然昏暗,但擺放的物品卻一目了然,能夠藏東西的地方只有那里。他笑了笑,看起來和善又友好,再一次說出了那句經典臺詞:“畢竟,來都來了——當然,如果不方便的話就算了。”
那晚他一個人去亂葬崗時,躺在墓碑前,也曾體驗到過這種怪異的瀕死感。
眼前的世界不見一絲光亮,也聽不到任何聲音。秦非道:“其實,我們只需要靜靜地等就可以了。”秦非對此持有完全不同的意見。
清晰的系統播報聲響徹在每一位玩家耳畔。這么夸張?“剛才我們本來想跟著前面那個NPC一起進炒肝店, 但是被炒肝店的老板娘攔在外面了。”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秦非瞳孔緊縮,后脊直發涼。光幕那一側,被斷言“不可能”的秦非正攻略導游攻略得風生水起。小孩背上背著一對毛茸茸的蝴蝶翅膀做裝飾,頭上還頂著兩根蝴蝶須須,從身形上看,年齡絕對不超過三歲。
彈幕數量陡然增多,直播大廳同樣也是喧嘩一片。“我操嚇老子一跳!”
店里生意火爆,但忙前忙后的就只有老板娘一個人,后廚似乎也是她在看顧著。“你有什么能夠證明?”
神父可沒有什么積分可扣。
3號:叛逆型衍生人格,重度抑郁并有軀體化表現,嗜靜,不說話、不動,高危,時常有自殺及自殘傾向。
他再次體驗到了拿到王明明身份牌的好處,在其他玩家尚且需要為這15日的生活費所擔憂的時候,他卻已經提前進入了衣食無憂的階段。
壓低的帽檐下,導游陰鷙的眼神一寸寸擦過玩家們慘白的臉。估計那三分就是在幼兒園里拿的。
過于寬大的校服將他的身形映襯得略顯清瘦,有穿堂風掠過, 掀起他的衣擺飄飄蕩蕩。
作者感言
秦非退后半步,附耳對林業說了句什么,林業點點頭,轉身詢問站在更遠處的五名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