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從雪怪肚子里冒出來的？！”烏蒙大驚失色。“勘測員下山后，講起自己在山上的經歷，當地人都不相信。因為托羅蒙德山上既沒有樹林，也沒有神廟。這座山每年都有數不清本地人攀登，從來沒人見過勘測員說的那些東西。”

……總覺得有點不懷好意是怎么回事。在這個由污染源引生而出的純黑領域里，每一道呼吸間都滿溢著尋常玩家難以承受的威壓，秦非卻覺得十分舒適。

秦非輕輕皺起眉頭。但玩家們頭上的進度條說明寫的是“馴化值”。

黎明小隊七個，再加上秦非自己，剩下的人只要會看風向也該知道應該怎么選，具體信不信都無所謂了。三人于是向活動中心走去。對著自己的假父母露出虛偽而乖順的笑，漂亮的唇角高高揚起，像是一只志得意滿的狐貍。

秦非又敲了敲別的樹。這些事情，和秦非與彌羊毫無干系。——秦非在一開始就和其他玩家分散開了，因此他并不知道，早在近半個小時之前，絕大部分玩家就已完成任務成功退場，整個任務耗時不超過10分鐘。

黎明小隊的成員在刁明看不見的地方一個勁對他翻白眼。“現在我們該怎么辦？”彌羊站在旁邊冷眼看著，被眼前這離譜的一幕雷得七葷八素。

“亂講，我們羊媽媽和寶貝崽明明是母慈子孝！”玩家開啟私密空間模式以后，只要進入花園的圍欄門，從外面就完全看不見里面的人在做什么，只能看見空無一人的花園景觀。NPC也站起了身。

開膛手杰克的戰斗力不比黎明小隊中任何一個人弱，做起事來一向不管不顧，在雇傭兵那邊是很出名的人物。它正在努力將自己過于龐大的身體往床縫里塞，但就像是被某種看不見的東西阻隔住了，怪物自始至終只能伸進一只手臂，在距離秦非半尺之外的位置不斷晃動著。NPC從棋盤桌下取出一只裝滿彩球的盒子，秦非拿起盒子，站起身。

吧？吧吧吧？？

秦非似笑非笑，從口袋里摸出個東西拋給他。

“她就那樣在村莊中生活到了7月。”

也就是說這十八個人，整整四次副本，全都選擇了最最簡單的游戲房。4.山上沒有湖泊。

“還有。”

蝴蝶瞳孔驟縮。

玩家們并未配備呼吸裝備，按理說秦非憋氣的時長最多不會超過幾分鐘，但肺部并未傳來任何不適，仿佛完全不需要呼吸了一般。豬人步履匆忙，穿過驚慌失措的人群來到甲板邊緣, 指揮著那些從底艙沖上來的藍衣工作人員們：

他一邊說，一邊在指尖中輕輕翻動著某樣東西。

“經過這一下午在副本中的探索，相信大家都已經有了收獲。”沙啞蒼老的聲音的走廊中響起：“我是來社區借住的旅客，我在樓里迷路了。”聞人黎明下意識回過頭去看秦非，卻見對方正低頭，半握著拳，望著自己彎曲的指節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兩人在屋外的交談聲驚動了屋里的NPC，門軸輕輕旋動，王明明的爸爸媽媽出現在走廊上。

和他們這些無家可歸的流浪漢完全不是一路人呢。

“他說那個羊肉粉店的老板看起來很奇怪，但實際上不是鬼。”但眼下，這四個光圈的可容納人數都很少。

“你還記得嗎？”

現在在轉身，卻什么也看不到，只能看見密密匝匝的樹。一圈圈波紋在冰面下漾開，整個湖泊中所有的灰蛾同時對準了一個目標。

右邊僵尸打起雪怪非常簡單粗暴，手口并用，簡直和野生動物捕獵沒有什么區別。右邊僵尸遠遠跟在玩家隊伍后方，峽谷兩側和背后不斷有新的雪怪涌出，在右邊僵尸的控制下都乖乖加入了隊伍。可也不能全怪玩家們。

無數灰蛾密密麻麻鋪滿整個深坑，安靜地一動不動，像是死去了。

剩下那些自認為彩球數量處于邊緣的玩家，選擇了放棄資格。

假如秦非或是陶征現在在這兒，一定會瞬間讀懂王明明爸爸媽媽笑容背后隱藏的深意。得是多好的運氣才能抽到這張身份卡？但最可怕的還是他的右臂。

他低聲回答道：“我不記得了。”豬、牛、羊、馬。“異想天開哈哈哈，除了隔壁直播間那位以外，我還從來沒見過其他玩家能從副本NPC手里討到好。”

但殺了人以后，玩家隨身空間里的東西就會隨著他本人的死亡，而永遠成為塵封之物。秦非一巴掌抽在NPC的后腦勺上，趕在他變異之前將他扇醒。只有秦非，從始至終，沒有片刻停下步伐。

這已經不是秦非第一次聽到這段話了，但這回，他的腦海中卻忽然涌現出一個念頭：有靈體憤憤然道。哥們兒，如果還有下輩子，別這么愛生氣了。

“反正大家都知道，你想弄死他。”質問聲在走廊里回響。但昨晚那只怪物已經被烏蒙殺死了，這只是新的，它有著新的目標，對刁明沒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