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過道已然昏暗骯臟得面目全非,可秦非依舊辨認了出來,這里對應(yīng)的,應(yīng)該是玩家們從教堂走向休息區(qū)的那條廊道。就這還是沒有受到副本任何蠱惑、全程以最佳狀態(tài)通關(guān)的結(jié)果,那些精神免疫比他更低、被桌上食物影響更多的新手玩家,下降的san值只會比蕭霄更多。
他立在窗邊落進來的陽光中,燦金色的光線在他的臉上勾勒出一圈金黃色的暈影,看起來充斥著若即若離的破碎感,美得不似凡人。
表里世界的翻轉(zhuǎn)需要以玩家的死亡來推動,但秦非并不想自己動手。秦非反過來安慰蕭霄:“你要這樣想,我們早一天進副本,就能早一天出副本。”很快,早晨7:30,導(dǎo)游準(zhǔn)時推開了義莊大門。
伴隨著咚一聲巨響,看上去老舊的木門紋絲不動。
秦非的目光不著痕跡地掃過鳥嘴醫(yī)生背后的那張辦公桌。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而她破壞游戲的進程仍舊停留在0%。
迷瘴吸入體內(nèi)到發(fā)作之間還需要大約一兩分鐘的間隔。帽子扣得太大,村長一時間都不知道要怎么接話了。
可供選擇的只剩下了捉迷藏和四角游戲。那些似乎想要劫掠走他身周所有氧氣的黑暗突然消散了,他重新回到了那個普普通通的不透光的房間。
“不是……等一下!你們究竟是怎么做到還能一本正經(jīng)地討論劇情的?兩個老婆!!兩個那么大的漂亮老婆!就在光幕上啊!”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要用到電話了。
秦非揚眉,和小僵尸對視。
“現(xiàn)在要怎么辦?”請不要在這么奇怪的地方贊美副本好嗎!
就像是被副本針對了似的,秦非剛走過一個拐角,前方不遠處的草叢里忽然竄出一個人來。大家一共只搜了4個房間就找到了結(jié)果。
這次輪到蕭霄臉上冒出問號:“?”
小鬼……不就在這里嗎?秦非挑眉,沒想到他竟然和這群玩家意外撞了目的地。11號覺得身體非常不舒服,頭暈?zāi)垦#狈笎盒模坏貌惶稍诖采闲菹ⅰ?/p>
“也不會怎么樣吧,反正是不會死掉,應(yīng)該就是掉點san什么的……說起來,我至今都沒弄明白告解廳這條支線背后的劇情究竟是什么,以前的玩家都沒把這條線打穿過。”他又回到了蘭姆的身體里,但他仍舊操控不了這具身體。……
他望向蕭霄,面帶探究。“不管我什么時候進副本,你都要和我一起?”秦非又問了一遍。
假以時日,他勢必能夠成為與蝴蝶比肩、甚至將他遠遠甩在身后的,令人仰望的存在。他的身后哪還有秦非的影子。就在秦非摸不清狀況的同時,車上其他乘客也正陸續(xù)醒轉(zhuǎn),驚呼與疑惑聲四起。
12號房中再次安靜下來,秦非終于擁有了獨處的空間。R級對抗副本。這根本不是普通玩家能夠承受的,即使是a級、s級甚至更高級別傳說中的人物,都難以和污染源相抗衡。
整個世界仿佛只剩下了這四四方方的一小匣空間,只剩下了華奇?zhèn)ヒ粋€人——以及那道腳步的主人。徐陽舒愣在原地發(fā)呆的功夫,人早已被孫守義揪著一把甩到了角落:“躲好!”因為,舊約第一卷第一章,在他剛進副本時拿到的那本圣經(jīng)選集里,印得清清楚楚。
“你沒看他把告解廳鎖起來了?笨蛋!”沒鎖。
他說三途克制不住自己心底殺戮的欲望,每到深夜,就時常渴望見到鮮血。秦非沒有明說,但系統(tǒng)似乎從他微小的表情中讀懂了他的意思。這里,有東西進來過。
沙坑里不知何時籠起了三個沙堆,每個都有人頭大小。“我也是!”還有那盒被他燒掉的東西。
“眼睛!眼睛!”
女鬼涂著鮮紅唇脂的嘴角咧開一抹陰慘慘的笑,眨眼間,整個人的形象便從一個極端走向了另一個極端。在極近的距離下,秦非可以看到蘭姆垂落在身側(cè)的手指不斷蜷曲又放開,他的嘴唇發(fā)顫,一副十分恐慌的模樣。秦非用余光看見蕭霄蠕動著嘴唇,無聲地說了一句話,看口型好像是……
無風(fēng)而動的燭火散發(fā)出微弱的光,將昏暗的禮堂勉強照亮。原來玩家所需要做的,僅僅只是隱藏好自己的身份——隱藏好鏡子中的,真實的自己。
秦非眸光微動,神色不變,語氣依舊平靜:“這些人……?”
“1111111.”蕭霄的心臟驀地一緊,像是被什么人用手狠狠抓握了一把似的。
人高馬大的男人依舊蜷縮在棺中,混身顫抖,皮膚呈現(xiàn)出一種不正常的蝦子紅色,和其他兩名san值跌落的玩家表現(xiàn)不甚相同。
只不過他們都沒有秦非這樣好的運氣,一進門就直接掉落在了最核心的區(qū)域。秦非點頭:“可以。”是被13號偷喝了嗎?
不要讓其他玩家留意到。話說得十分漂亮。他們所期待的真相與反轉(zhuǎn),原來竟只是這樣嗎?
剛才他會愿意在告解廳前向神父懺悔,純粹是因為,他覺得,這是副本中的一個環(huán)節(jié)。
作者感言
與此同時,他偷偷打量著前方,臉色卻越來越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