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間,地動山搖。
他的左手端著一盞油燈,光線就是那油燈散發出來的。秦非的思緒在電光石火間千回百轉。假若此時沒有一個如秦非這般神智清醒、且強大到足以堪破異端的人存在,這片迷霧便會永遠籠罩在眾人頭頂。
“到底要不要這么辦?你們自己掂量吧,反正……”蕭霄實在想不通, 事情是怎么走到如今這個地步的。專門用來制約那些在規則世界中觸碰了各種紅線的主播。
如果是這樣,那徐家爺爺還將書留在祖宅干嘛呢,直接一起帶走不就好了。烏漆抹黑的直播鏡頭吞掉了太多畫面細節。“……”
秦非在祠堂中走出了一個對角線,耗費了比先前足足多出一倍的時間。窗外燦金色的陽光灑落在床邊,為他纖細卷翹的睫毛鍍上一層金色的暈影,略顯蒼白的皮膚也因此平添了幾分暖色。在里世界時秦非曾經告訴過他,這個副本中,每個人都有著一個陰暗面。
他好怕秦大佬像他剛剛在走廊上一樣,摸到一截人類的骨頭。“臥槽!”三途激動到爆了一句粗口。
“哎呀。”
蕭霄于是也跟著坐了下來:“秦大佬,你剛才在教堂里和修女說的那些話,究竟是什么意思?”
心臟就像是從幾百米的高空平穩落地。只要遙遠地呆在那個屬于祂自己的空間里,勾一勾手指,就能全盤掌握著迷宮中所有的事?
秦非揚眉。秦非覺得自己像是變成了一架可移動攝像機,視野隨著蘭姆不斷變化著。
如今聽蕭霄一番話,感覺次元壁都破了,世界觀也有一點崩塌。
秦非扯起嘴角,露出整齊漂亮的白牙。
這三名玩家的里人格是囚牢里囚徒們的衍生物, 如果他們死在表世界, 12點后,里世界就會平白多出一群四處亂竄的囚徒。但正是這份正常,反倒讓秦非打起了十二萬分的謹慎。雖然他依舊沒有動彈,但被秦非這樣直白地戳穿,緊張的心情使他的脖頸一點一點泛起了紅,逐漸蔓延到了整張臉上。
秦非卻像是完全沒有覺察到碗里的異狀,神色淡然地舀了一瓢食物塞進嘴里。秦非半垂著眸,緩步行走在村道上,他打開了自己的屬性面板,面板上的san值依舊居高不下。不變強,就會死。
用一下他的臉怎么了?直播大廳內,屬于秦非的光幕前已經圍滿了人,半透明的靈體們興致勃勃,幾乎快要將這一小片角落擠爆。
細長的根莖變換著方向,像是嗅到了血腥氣味的野獸,在秦非每走到一個岔路口時,便向著某個方向試探著探頭。引開人的工作由13號擔任。
不得不說,8號的技能實在非常好用。他忽然感覺,吃點原材料不明的內臟糊糊湯,好像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炒肝店的上菜速度很快,四人落座后還沒來得及說上幾句話,老板娘已經端著托盤過來了。
對于要怎樣處理這兩名失去理智的玩家,余下眾人抱有著不同的看法。秦非見狀,微微垂眸。——不是指祠堂,而是蕭霄。
“再說主播又不像我們一樣能切視角,他根本不知道上面發生了什么事。”……或許可以省略掉“好像”。
一定出了什么問題。
“如果不記得了的話,也沒關系,我是不會忘記你的。”那么回到表世界去的方法,自然也就呼之欲出了。有孫守義的蠟燭做擋,這東西暫時近不了大家的身,玩家們又拿它沒辦法,只能雙目放空,全當看不見。
如果黛拉問的是別的,秦非還真不一定能答得上來。很奇怪,進入這個光怪陸離的副本世界后,幾年來一直困擾著秦非的噩夢反而消失無蹤,第二天秦非醒來的很早,生物鐘在七點準時叫醒了他。這似乎能夠給他帶來不小的便利,他對老奶奶點了點頭:“嗯嗯對,早上好。”
“好的”秦非從善如流地一口應下。點、豎、點、橫……
“萬一她們會愿意幫我們把告解廳修好,也說不定呢?”秦非的笑容天真又平靜。為了避開那滿床血污,他不得不坐得很靠邊,清瘦的背部因此而挺得異常筆直,他的身材高挑,肩膀挺闊,將神父袍襯出優雅漂亮的輪廓。車載電話是重要道具,秦非居然就這么動手將它毀了??
他剛才沒有直接將自己的秘密說出來,想必是想利用這個威脅他。他必須找準這個瘋狂又偏執的修女的痛點。于是蘭姆就這樣被帶離了家。
秦非在這一刻飛快閃身,背后,2號玩家異化而成的怪物正迎面而來,直至撞上了0號手中尚未收起的巨斧!“太保守了吧!第一次直播就有這種覺悟,我賭他能上a級世界,別忘了他san值到現在都沒掉!”“表世界是我們踏入副本后的最淺層世界,受到嚴格的規則管控,一般來說,玩家在這個表世界中只要嚴格遵守規則,就不會觸發死亡威脅。”
背后的觸感仍未停。
具體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已經說不清了,總之,秦非失去了他的“情緒”。
他突然很想收回自己剛才的抱怨。撒旦的臉色青紅紫綠。蕭霄:“?”
作者感言
現在,王家的大門正貼合著墻壁,那面鏡子照不到任何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