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旁邊是兩個書架,同樣空落落的。所有玩家中,他是第一批來到寢室區域的。被修復完善的告解廳安然立于它原本的位置,那些殘破的木片和石子都已經被修女收好,完全看不出這里半天前還是個廢墟。
“系統!系統?”
“他原本是住在這里,但他不受關押。”三途冷冷地揚了揚下巴:“說吧,你想做什么?”
他當然不可能就這么放醫生走,邁開長腿兩步,便擋住了醫生的去路:“留步。”說是垃圾也不盡然,桌上擺滿的是一盤盤黑紅色的生肉。
秦非半瞇起眼, 向女鬼的頭上望去。且先不說安安老師對他和其他玩家們說辭的前后矛盾。規則世界的直播的確能夠提供藍光畫面和全景聲服務。
“這是我的。”秦非指了指那個空心的吊墜。說著他起身就要走。
眼前的神像與它在石像或掛畫中悲憫祥和姿態截然不同,如今的它身形巨大,衣袍上沾滿血污,像是一個毫無理智的屠戮機器。
三途眸色一沉:“不對勁。”
這種全方位無死角的包圍行動,似乎已經完全將秦非的生路賭死了。沒人應和,也沒人否定。
他毫不掩飾自己的言下之意,這引得林業和凌娜同時嗤笑了一聲。“我們絕對不會再犯了!”
本打算先拿那人開開胃,可誰知那家伙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然一轉眼就不見了。牢房與牢房間隔的墻上懸掛著告示牌,上面繪制著紅色的感嘆號。來自遠處的呼喚聲還在繼續:“秦大佬?秦大佬,你在哪里呀,我來找你了!”
林業要是也死了,有一半原因都是攤上了華奇偉那個豬隊友被坑的。秦非沒聽明白:“誰?”第一回表里世界反轉的時候,鬼嬰被副本強行滯留在了表世界,因此這次秦非便格外留意了一下,在教堂的地板開始震顫時死死揪住了鬼嬰的衣領。
“實在太好笑了,這個玩家真心一點不像新人,這一波我粉定了!”右邊僵尸的的臉在秦非的手掌中左右回彈,像是一團任由他捏圓搓扁的棉花。
過去它只是能夠隱身,能夠讓其他人、有時也讓秦非看不見它。“8號的確是蘭姆的囚室。”
片刻后,它在棺材中上下舞動起來。
有人在笑,有人在哭。“臥槽???主播D級了?真尼瑪播一次升一級啊!??”一聲祈禱,喊得驚天地泣鬼神。
諸如篡改他人的記憶,或是令自己存在感降低之類的。
然而,半晌過去,彈幕中卻始終無人回應。
秦非不知道談永是不是第一個被尸鬼捉住的人,也不知道談永是不是唯一一個。隨后,他在地上挑挑揀揀了半天,找到一節細細長長的鋼筋,捅進了貓眼的孔洞里,就那么隨隨便便往下一按——看著鬼嬰從虛空之中突然出現,蕭霄的臉色瞬間一白。
就連那幾個看起來很不好惹的高級玩家,也都還在二樓。
秦非眨眨眼,試探著選擇了一個比較中立的話題,開口道:“你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這里為什么沒有玩家們的檔案?
“11號剛才向6號投誠的舉動被其他人看見,肯定還會有人心動,和他們統一戰線。”三途道。鬼火撇了撇嘴:“誰能猜出那個奇葩是怎么想的。”雖然眾說紛紜,但實際上,這波純粹是觀眾們想多了。
不得不說,直播間的觀眾確實是足夠變態,還好秦非身處F級體驗世界看不見彈幕,否則他只會覺得,自己對觀眾的變態程度還是沒有清晰的認知。秦非一攤手:“猜的。”秦非不知道它的目的是什么,但總之,肯定不會有什么好事。
出現在眼前的已經是那間屬于他自己的臥室。熟悉的人,熟悉的音色,熟悉的開場白。在秦非連貫而有序的誦讀聲中,黛拉修女看向他的目光越來越柔和。
__號玩家必須在__聲鐘聲響起前,完成他本日所需要做的一件事。“啪嗒”一聲,室內的燈光亮起,出現在眼前的是兩張并排的鐵質單人床。
表世界并不危險,因此秦非半點沒有擔心過鬼嬰的安危。
“但現在已經沒事了,一切都解決了,他將安息長眠。”或許是他實在覺得自己勝券在握。系統和鬼女口中的‘祂’,這二者似乎并非像玩家們認知中那樣是一體的。
說得好像非常有道理,他竟然完全沒辦法反駁呢。任憑觀眾喊破嗓子,三途和鬼火都沒有一丁點兒反應。“我特么的,不是你們說我都要信了,他看起來真的好虔誠。”
那雪白的墻壁、光潔的地板,此刻都已變了模樣,上面遍布著肉瘤般的突起。
“可以。”他點了點頭,半側過身,將玩家們迎近門內。秦非這樣想著,腦海中卻回想起剛才在臥室里照鏡子時,鏡中浮現出的他自己的模樣。小男孩依舊站在不遠處,沖宋天露出一個陰惻惻的笑。
作者感言
【當前陣營存活玩家已全部到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