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別去撿,地上都是碎鏡片,媽媽來收拾。”他問蕭霄:“你有沒有出現什么異常?”與其他人表現出的惶恐不同,這三個人看上去十分冷靜,雖然同樣神色緊繃,但這種緊張是和另外十四人截然不同的,就好像他們很清楚自己即將面對的是什么狀況。
看樣子大佬不僅是在副本內,在規則主城中,人脈也非常廣啊!“尊敬的神父,我要向您懺悔,犯了偷竊的罪。”秦非輕輕嘆了口氣,不得不走上前推開了那扇門。
就是一個很普通的大爺,說話時帶著點辨不清是哪里的鄉音,黑瘦佝僂,但看起來身子骨還算硬朗。可眼前的這群人都已經不是新人了。
從天亮后就一直沒看見它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形容的大概就是此情此景了。
他神秘兮兮地嘿嘿笑了一下。
說著,秦非的目光掃過不遠處的墻面。薛驚奇從男玩家手里接過煎餅,在塑料袋里扒拉了幾下,隨即自嗓子眼中冒出一聲怪異的咕嚕聲。蕭霄上前幾步,望著秦非,不好意思地摸著后腦勺:“還好找到你了,那走廊上真的好嚇人……”
矮墩墩的小東西跌跌撞撞向鬼女跑了過去, 一頭沖進對方的懷里。主播那張清俊的臉上似乎閃過了一抹思索。發展到后來,走在路上看見對方的人,都恨不得轉頭呸一口。
“好強的反應速度啊,戰斗系玩家也不過如此了吧。”
就是這句脫口而出的吐槽。好處是蕭霄沒有里人格,不需要做隱藏任務,對比其他人來說少了一個潛在危險。可惜他從小就膽子小到不行。
伴隨著系統提示響起的,還有一聲清脆到極致的咔嚓聲響。說得難聽一些,其實就是硬猜。深灰色的車載電話靜靜放置在窗邊,大巴司機早已不見蹤影,秦非伸手,碰了碰那個廣播按鈕,車里卻沒有任何聲音發出。
此時估計正光著身子,蹲在表世界的告解廳外罵街吧。這樣的地方,難怪稍微有些精氣神的人都不愿呆在里面。恰好甩脫一個鬼怪,秦非猛地轉身,銳利如鷹的視線越過重重黑暗,精準降落到那慘叫聲的來源處。
不是人走進去、把自己關在里面,在烏漆抹黑的一團中對著上帝禱告?那笑聲停了一瞬,似是有些難以置信眼前的人竟然不怕自己。
不切實際的妄想被徹底打破。小東西還真是神出鬼沒,它這要是換個人纏上,怕是光用嚇都能把人嚇死。
遇見“被卷進無限流副本”這種荒誕到極點的事,凌娜起初是很慌張的,但在親眼目睹了兩個人的死亡以后,強烈的求生欲致使她很快冷靜了下來。
他慢慢坐下,又慢慢將身體后仰,直到整個人都陷在了柔軟的床里。判定懺悔是否有效的權利并不在神父身上,而是在系統、在那個看不見‘主’那里。
此刻場面十分詭異。秦非的肩膀上,穿著連體小熊絨絨衣的鬼嬰正好奇地注視著鏡子里的那個人。此時此刻,玩家和NPC之間的區別就顯現了出來。
他完全不明白黛拉口中那些話的含義。
“剛才到底發生了什么?”
玩家們來到副本后所扮演的,就是“在可控時表現正常”的副人格。林業用鑰匙打開門,催促道:“咱們動作快點,從后街穿過去,那里人少。”那扇門上的危機終于解除,秦非可以在王明明家自由走動。
三途和鬼火聽見這話,同時不動聲色地嘴角發抽。在此之前的所有玩家,表里人格都從未同時出現過,表人格與里人格是對手、是敵人,若其中一個存在,則另一個必定消解。再向前的話,他的身影一定會暴露在門上那面鏡子里。
“光會討好,找不準目標有個屁用,還不是要死。”秦非恍然。
要離墻壁遠一些才是。哨子就藏在沙堆里,這一點從任務提示中就能看出來。
只是,眼下他似乎沒有更多選擇的余地了。喊話說自己找到了新規則的,正是那個在教堂中被揍了尖嗓子男人。
受到昨天晚宴的影響,今早玩家們對于“早餐”這一環節都十分警惕,不過與昨日不同的是,今天導游并沒有帶大家去任何其他地方,只是提著兩只裝滿食物的竹籃進了義莊。這是逆天了!
宋天愣了一下,似乎不太明白雙馬尾的意思。“呼……呼!”在村長來到義莊以前,秦非已經將他那串鈴鐺拆解成了單獨一個個,分給了玩家們。
“那些副人格,他們都很善于偽裝,在藥物的控制下,總能表現出與常人無異的模樣。”非常奇怪,走廊上有好幾個玩家和看守都在走動,修女從始至終沒有多給他們一個眼神。“我……忘記了。”
詭異難安的氣氛中,談永緊咬牙關,雙拳握緊、放松、又握緊……她頭上的好感度條猛增到了68,忙不迭地將秦非從臟兮兮的、血污遍布的鐵床上攙扶下來。而那三人反應竟也很快,在全然摸不清狀況的情況下,彼此對視一眼,不帶絲毫猶豫,緊跟秦非的步伐向回跑去。
無論是老板夫婦還是門口排隊的居民們,神色都輕松自如。時不時交談幾句天氣或孩子的學業。
秦非面色不改,在心中無聲地咒罵了一句。一般來說,祠堂作為祭祀先祖的地方,肯定是與某個家族共生的。可就只彎腰系個鞋帶的功夫,等到凌娜再抬起頭來,眼前卻已然空無一人。
作者感言
像是一只找準時機潛入了羊群的灰狼,正在津津有味地挑選著自己今晚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