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惠和隊內另一個名叫谷梁的男玩家一起研究著那張破損的地圖,那是他們剛才從隔壁黎明小隊那里要來的。
除了秦非以外,這里似乎并沒有別的活人存在。秦非覺得,自己就快要被凍死了。
在他好不容易重新蓄積起雄心壯志,準備大展宏圖的時候,豬人帶著一只擴音喇叭,笑容滿面地來到了走廊里。
可副本沒有給出新的通告,離開副本的銀色大門也沒有出現。
他們走了十幾分鐘,勉強走到了彌羊他們醒來的位置,但這里并不適合扎營,也并沒有營地存在的痕跡。雪中傳來嗡聲嗡氣的回答。秦非摩挲著下巴,已經開始腦補自己以后見到一個NPC就將它收進戒指里,一路走一路綁架,在副本世界中橫行四方的囂張模樣。
那個任務場景甚至連“場景”都沒有,是一個非常簡陋的黑暗空間。但老板娘卻只敢說早餐鋪老板的壞話,連半個字都沒有提到羊肉粉店。烏蒙也極其迅速地黑了臉。
秦非一句話都還沒來得及說,木屋里,已經有近乎半數人頭頂的進度條陡然猛竄。眼看烏蒙和刁明快要吵起來,聞人黎明咳嗽一聲,沉聲道:“好了!刁明你到底想說什么?”他手里握著那張陶征供奉給他的垃圾站時間表,大步流星地朝門外走去。
彌羊看起來象是吃了個蒼蠅似的,咬牙切齒:“只有他、能、玩、得、轉。”順著雪坡往下看,那兩個黑點正小幅度的蠕動著,但并沒有挪窩。
秦非一目十行,閱讀速度快得驚人。回過頭時,卻見彌羊不知什么時候站在了他旁邊,用和他一模一樣的復雜眼光望著自己。秦非眨了眨眼, 好整以暇地望著污染源的眼睛。
礦泉水瓶子、汽水罐、紙板、塑料袋裝的生活垃圾,像小山一樣堆在一起,在炎熱的夏日引來些許蚊蟲,圍繞在一旁嗡嗡鳴響不停。
他的指關節不小心觸碰到了收音機上的某個按鈕。出于這種心理,秦非正在嘗試著用指尖逐塊檢索著地面上那些碎片。秦非旁邊的豬欄中,有兩個玩家正在偷偷交頭接耳。
游戲房里的游戲難度還真的不算高。應或道:“這我當然知道,我只是在想,他昨天晚上往密林跑,會不會就是故意想引我們進去?”
秦非甚至隱約有一種懷疑,他覺得,系統分派給他王明明這個身份時,抱有著一種隱秘的、不懷好意的心思。密林近在咫尺!!
秦非緊緊皺著眉。
但那三名保安隊員并不敢疏忽。聞人黎明將頭扭向一邊。視野間白茫茫一片,秦非已經能夠勉強站起身來,但他暫時沒動,只仰起頭觀察著四方各處。
彌羊一顆心拔涼拔涼的。
秦非神色微窒。就賭主播今天能不能說服他的NPC爸媽帶他上樓。
然后又去和聞人黎明嘀咕,和黎明小隊的一堆人嘀咕。他們先是遠遠看了蝴蝶一眼。周莉既然變成了雪怪,那肯定經歷過畫上這些過程,但這一定不是全部——假如一切就這么簡單的話,生者陣營那邊應該已經收到任務完成的提示了。
血液在血管里發燙,太陽穴突突直跳。
事實上,雪崩發生的時候,以人類的速度根本不可能逃脫,
彌羊簡直恨不得一腳把開膛手杰克踹死!觀眾們七嘴八舌地討論著。
而林業則已經緊隨著通風管道口,一起重重跌落在了地面上。
鬼怪不知道。隨即,砰的一聲,船體仿佛遭受到了什么東西的撞擊,強烈的震動感幾乎將甲板上的桌椅掀翻,那些跳舞的NPC們紛紛摔倒在地上。散發著熱意的頭顱滾落在雪地上,黏膩的□□和血將地面染紅。
這片會湖是他們能夠踏足的地界嗎?圈欄區兩側傳來一片稀稀拉拉的回應。副本開啟到一半是不能退出的,秦非試圖與污染源聯絡,詢問此事,可黑晶戒指中卻始終未曾傳出應答。
豬人并沒有指揮玩家們排隊,秦非在前行的隊伍中悄無聲息地游竄,很快在鬼嬰的指引下與彌羊三人成功會合。火把后方,被圍欄劃分成一塊塊形狀各異的區域。
蝴蝶分明聽出了他想表達的言下之意:蝴蝶是什么東西,也好意思攔住我自報家門?
有另外的玩家出主意。五個字有如魔音穿腦, 在玩家們耳邊片刻不停地回響。
秦非十分好心地遞了一個臺階給彌羊下。玩家們并未配備呼吸裝備,按理說秦非憋氣的時長最多不會超過幾分鐘,但肺部并未傳來任何不適,仿佛完全不需要呼吸了一般。當前的局勢十分明朗,八人小隊自成一脈。
豬人在副本中扮演的是“游輪工作人員”的角色,而那些衣著光鮮,一大早就在甲板上開party的NPC們,顯然就是這艘游輪上的乘客們了。果然,樓下的門的確鎖著。“我懂了,他就是愛出風頭吧!看他從一進船艙就在瘋狂現眼。”
在副本給予的強烈精神污染之下,普通玩家在看向尸體時,會產生一種極其強烈的感同身受的感覺。
作者感言
秦非連推門的時間都沒有,直接邁開長腿,從被簾布遮掩的窗子里翻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