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王家的大門正貼合著墻壁,那面鏡子照不到任何東西。雖然三途這樣想著,可作為一個生性耿直而有原則的高玩預備役,她的目光依舊不斷在6號與秦非之間游移。
但在現在這種緊張的氛圍中,安安老師這句話的殺傷力不可謂不強大。刀疤臉色越發難看起來,他的手在身側一摸,竟不知從何處掏出一把寒光閃爍的匕首來。談永的嗓子眼中擠出破碎凌亂的叫喊聲,他試圖擺脫眼前那女鬼的掌控,可竭盡全力后卻依舊最多只能動動手指。
長發道:“我非常確定,當時老板站在攤煎餅的臺子后面,離任平起碼有半米遠,老板根本就沒走過來,手上也沒拿任何利器。”【5——】
秦非在某個岔路口前,曾經將一只原本打算往左的老鼠踹向右邊,那老鼠在地上打了個滾,撞上墻壁被反彈回來后,跌跌撞撞地向右邊跑去,絲毫沒有要回來的意思。“我焯!”……
他們從離開副本出現在城外,到現在穿過巷子進入F區,耽誤的時間一共也不過幾分鐘而已。
她像是一條離了水瀕臨死亡的魚,大口大口喘著氣。他臉色忽然一白,像是反應過來了什么似的:潔凈的墻面,干凈的地板,柔軟純白、帶著蕾絲邊的漂亮窗簾。
去1號和2號房間偷鋪蓋的重任,最終還是落在了鬼火頭上。6號頓時有了一種被人侮辱智商的感覺:“那你還在狡辯些什么?!”他對里世界的降臨一無所知,直到過了好幾分鐘以后, 有玩家驚慌失措地跑了過來,咚咚的腳步聲這才將蕭霄驚醒。
他當然知道,秦非既然問起了“鏡子”,那肯定就是這面鏡子有什么問題。不知他遭受了些什么, 竟變成現在這般模樣。還是其他什么緣故?
右邊僵尸懷里的腦袋聽到這句話,只有眼白的眼睛迷茫地向上翻轉著。這個邏輯本身就有問題。隔著一道鐵質柵欄門,他死死盯著蕭霄。
說那句話的肯定不是沒腦子的普通玩家。
這么說的話。那么。一個抗著兩把巨大斧頭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前方的轉角處。
現在看來,他和蕭霄其實是前后腳進來的,彼此之間的距離一直沒有拉開過。
從他們順利離開服務大廳的那刻起,他就明白,蝴蝶早晚都要再來找他。
很顯然。
秦非的腦海中浮現出各種不同詞匯。
什么提示?
抬眼望去,眼前明亮肅穆的環境讓蕭霄心下稍定。
鬼女沒有那么好糊弄:“先把東西給你們,萬一出了岔子怎么辦?我知道你們拿到那本書以后想做什么,將活人煉化成尸,的確是離開這個村子的唯一辦法,但離七月十五還剩三天,如果你們提前完成了尸變,這當中的時間差足夠那些村民發現不對勁,找來新的替代品。”
秦非收回視線,在桌上看見一個相框。此時此刻,他的目光正越過紙面上數列晦澀難懂的文字,落在正中那一行上。鬼火就像觸電了一樣,飛快把手指頭縮了回來。
在他身后不遠處,三途滿身是血地半跪在路邊,而鬼火則被什么東西控制住,正在拼命扭動著身體。
徐陽舒這個不孝子孫,顯然沒能入得鬼女的眼,鬼女甚不肯承認他是合格的徐家后人,反而將獲得傳承的資格交到了秦非——這個和徐家半毛錢關系都沒有的人手中。
只是,很快,那些前往廚房的人便驚呼起來。隨著秦非的動作,無數只丑陋微小的眼睛以相同的幅度眨了眨。
直播大廳內,屬于秦非的光幕前已經圍滿了人,半透明的靈體們興致勃勃,幾乎快要將這一小片角落擠爆。這條臺階本就青苔遍布十分難走,如今秦非和蕭霄更是一邊奪路而逃,一邊用手指頭死死摳著一側的墻壁,生怕自己腳滑掉下去,直接將底下狂舞的電鋸變成碎肉機。……但他現在竟然能夠筆直地站起來。
“等你下次出來的時候,我會幫忙,將6號和他的兩個朋友引到你這邊來。”說實話, 林業更愿意去旁邊的“晨晨早餐鋪”或者“老爸漢堡店”, 可惜他拿到的任務就是抓鬼,只能硬著頭皮往里進。——提?示?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主播睜眼說瞎話的功力與日俱增。”他取下脖子上懸掛的那枚十字架,捏在手中,將手緩緩伸出了布簾之外。亞莉安畫給秦非的地圖上只有大致的方向, 那是因為她只能畫出大致的方向。
空氣中那些濃稠的黑暗因子就像是一坨正在逐漸干涸的水泥,從四面八方向他擠壓過來,壓得他的胸腔隱隱作痛。
潮水般的彈幕瞬間將秦非面前的空氣占滿。
他纖長卷翹的睫毛輕輕震顫,好像羽翼輕盈的蝴蝶振翅翻飛。活動中心門口打扇子的那幾個大爺大媽,剛才也有人去問過,人家壓根不理他們。
非常奇怪,走廊上有好幾個玩家和看守都在走動,修女從始至終沒有多給他們一個眼神。有人扶著大巴車的座椅跌跌撞撞向前方駕駛位走去:“司機!司機!停車!”
她伸手探了探2號的鼻息,向秦非點點頭:“還在喘氣。”他大跨步走向那攤碎紙屑,動作幅度之大,令人簡直憂心他搖搖欲墜的身體是否會突然散架。
作者感言
秦非的精神免疫一直是個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