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排狹窄的座位擠不下兩條長腿，秦非將腿屈起，身體向后倚靠，仿佛在自己家客廳的沙發上一樣閑散，他彎了彎唇角，溫和的臉上勾勒出一絲微不可查的惡意：“動動你的小腦筋想一想，想知道車往哪里開，最快的方法是什么？”

“這合理嗎，就剛剛那一小會兒，我連內容都沒認全啊！！他居然背下來了？？？”

看來，他們沒有找錯。假如玩家們通過“躲進棺材”就可以規避掉“看了神像眼睛”的懲罰，那這一切消解得未免都太過簡單輕易了。鬼火自然是搖頭。

誰知又過了一陣子，走廊的那兩道門居然自己開了。相似的場景不斷復現。

她的臉色恢復正常，眼神也重新變得平靜。“歡迎%——來到‘夜游湘西’旅行團，為了……*&——保障您的人身安全，與*&——精神健康，請在游玩過程中注意以下事項，否則后果自負。”那顆藍色的皮球并不完全是一顆普通的皮球。

妥了！

孫守義眉頭緊皺，將快要癱倒在地的徐陽舒一把撈住：“怎么回事？”而后畫面逐漸凝實。

“我賭他起碼能上c級世界。”蕭霄應了聲是：“哦哦，好。”

秦非驀然發現，從剛才的某個瞬間起，身旁三人的臉色正在一點一點變得難看起來。

片刻后，在滋啦滋啦的雪花聲中，一道與先前截然不同的、辨不清男女的聲音毫無感情地響了起來。雖然已經過去十幾年，可不知為何，在徐陽舒記憶中，父親說這些話時的畫面卻依舊清晰得猶如昨日。

加入工會的好處不可枚舉，他對此勢在必得。

剛才他聽蕭霄說他房間里什么奇怪的東西也沒有，鏡中也不見異常，還以為是蕭霄自己沒有注意到。

越來越近，直到就那樣清楚地站在了秦非身前。“怎么回事，你們有沒有聽到那個聲音？”嬰兒模糊一片的臉上貼著一張明黃色的符紙，上面用紅色朱砂寫著什么東西，鬼畫符似的，秦非完全看不懂。

秦非看見了他頭頂的npc信息條。

秦非并不需要鬼火的指點，他已經自己猜到了：“你們那個，是異化的1號玩家。”是暖黃色的毛絨熊連帽衫，帽子上面還有熊耳朵和熊眼睛。

“他的san值都這樣了竟然還沒掉！”幾分鐘后，服務生推著疊成高塔的酒杯出現在大廳中，而光幕上，直播畫面也終于恢復正常。秦非斟酌了一下詞匯：“cosplay愛好者？”

沒想到他在那個八卦祠堂中玩了場追逐戰，外面世界的時間居然已經過去了那么久。“開棺？”秦非看了一眼鬼嬰，詢問道。

可，那也不對啊。另外，鬼火還把三途犯的罪也給抖出來了。眼前的世界不見一絲光亮，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秦非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

他聽見有個略顯耳熟的聲音大喊：“你先過去，這里我來處理！”靈體縮縮肩膀，仍舊很不服氣，卻又不敢再說話，一張臉憋到扭曲得不像樣子。

他一定是做錯了什么，才讓那些老玩家們全都露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對方拒不配合的模樣，讓程松不禁皺起了眉頭。在他們進入里世界的這段時間里，表世界的休息區顯然并沒有人來打掃過。

“你他媽說什么？？”談永簡直難以置信，伸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確信他沒有聽錯，又抬頭直勾勾瞪著秦非。蕭霄：“不知道，他還沒回來。”

餐廳里寂靜無聲，這氛圍很奇怪，大家明明是在進行一場怪談直播，卻好像突然來到了兇案發生現場，正在聽著警察叔叔有條有理的分析案件發生情況。秦非不為所動：“我非常確定。”

“等一下，這上面寫的是什么東西？你們看懂了嗎？我怎么一個字也看不明白。”林業的心臟也跟著漏跳了一拍。

8號曾經想過用這技能來獵殺6號——或是其他任何一個最先拿滿24分通關分的玩家。說不定他會變成一個紅著眼的殺戮機器，但絕不可能變成一個害羞內向的小男孩。

秦非一整個難以理解，甚至產生了一種要投訴這個在揣測用戶心智方面一塌糊涂的破爛游戲的沖動。

“但事實上，積分不過是擢選‘圣子’的手段罷了。”

窗外，那些蹦跳著的僵尸們像是感受到了某種阻礙，在墻面前不甘心地伸手抓撓了片刻，終于轉身跳開。他和12號本沒有半點關系。

總之，任平受到了最重的影響。神父嘆了口氣。因此幾人一路上都十分安靜，幾乎沒有人開口說話。

而那簾子背后——“我的天吶，這教堂若是沒有您，究竟該如何運轉！”修女毫不吝惜夸贊的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