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用言語和行為上的討好完全不夠,這種近乎施舍的舉措有時甚至會將對方越推越遠。遼遠的不知名處有鐘聲響起, 咚、咚、咚。
一應安排至此塵埃落定。觀眾們想得非常美,但5分鐘注定解決不了戰斗。在已經一條腿邁進鏡子之后,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轉過身,對著秦非床底的方向揮了揮手。
看起來,今晚他勢必要去一趟村子南邊的那片荒墳了。臥室則是最簡單的,隨時都可以去,等到晚上睡覺前順勢翻找翻找也不遲。
秦非很難去向蕭霄解釋自己這么做的目的。
指南?又來?但他那顆同樣一百多年都沒動過的腦子,此刻正勉強又艱難地運作著,告誡著右邊僵尸:別去招惹眼前這個男人。
那種從直播一開始就漫溢在眾人鼻端的腐臭味在這一刻變得格外清晰,熏得人幾欲作嘔。甚至就連那頭半長的黑發都依舊蓬松柔軟,鬢角發梢服帖地蜷在耳畔, 將他本就流暢的臉型輪廓修飾得更為柔和。
這一路上秦非一直都在盡可能地避免進入到房間里,畢竟祠堂已經徹底亂了套,內部結構混亂無比,黃袍鬼還在身后步步緊逼,假如秦非進到房間以后被它堵住去路,那才是真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蕭霄一怔,豎起耳朵仔細分辨。
蕭霄汗如雨下:“那要怎么辦?”6號想破頭也想不明白,事情到底是如何進展到這一步的。
在距離玄關只有一步之遙時,秦非忽然停住腳步。
不算寬敞但整潔明亮的小房間內,秦非在經過蕭霄三顧茅廬后,終于答應傳達給他吵贏架的技巧。蕭霄身上那件半古不古的道袍,早在亂葬崗一役時便被糟蹋的差不多了。秦非伸手, 拍拍右邊僵尸的肩膀:“你是想說, 書在這扇門里?”
當然,這還遠遠不夠。
畢竟,穿著僵尸服躺在棺材里, 實在是太過奇怪,往年每次臨到這個環節,都會有游客表現出不情愿。一波人直接來到過渡空間門口蹲守,另一撥人則留在服務大廳,準備捕捉秦非離開副本后的實時動向。
蕭霄一愣:“去哪兒?”書桌的一側靜靜放置著一本筆記。
這便是村民們每年向林守英獻祭的原因。而一天也剛好有24個小時,同樣可以與圣嬰的數量相互對應。對于亂葬崗中那些尸鬼,他已然沒有什么威懾力了。
那雙清透到與這座骯臟地牢格格不入的眼中,閃過一絲意味莫名的思忖。那些尸鬼們在遇到擋路的石碑時,似乎時不時便會表現出忌憚的姿態來。將所有一切說完后,祂忽然抬起頭來,十分認真地凝視著秦非的眼睛。
“咱們要不要……?”孫守義欲言又止地看向門口。這對抗賽里的陣營歸屬雖算不上什么絕不能為外人道的隱秘,但總歸也是能瞞一時是一時。
秦非平靜地詢問三途:“如果一定要選擇一個人殺死的話,你覺得,最合適的是哪個?”
“接住!”“……”那截哨子現在就藏在他的口袋里。
從副本里出來后,林業還去垃圾站找過阿姨,可僅僅一天的功夫,垃圾站里就已經換了個人。在追逐戰中失敗的玩家早已不是一個兩個,這片鬼蜮般的亂葬崗地表已然鮮血橫流,在奔跑過程中不時便能夠看到血肉橫飛,場面可謂慘不忍睹。
撒旦咬牙切齒。對于自己同伴們如今凄慘而混亂的處境,秦非一概不知。“不要進入紅色的門!”
“人的骨頭哦。”秦非:“……”
既然秦非如今還好端端地站在里世界的地上,就說明在追逐戰中,那個追著他們去的血修女沒能把他們怎么樣。
秦非不忍直視地轉開了視線。所有人都頂著滿身狼藉,若是現在即刻馬不停蹄地出發,萬一又遇到什么危險,可就徹底歇菜了。
這一點絕對不會出差錯。凄厲的慘叫聲由遠及近,又越來越輕,秦非在百忙之中抽空朝著談永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后不忍直視地將視線轉開。所有人都玩了命的往前跑,蕭霄一馬當先的沖在逃亡隊伍最前端,不知是不是他過于高超的逃命技巧惹得僵尸們不高興了,三只僵尸緊隨其后。
秦非:“喲?”
秦非并不在意鬼嬰弄臟衣服的事。秦非卻不肯走。而即使是綁定了好主人的NPC,也鮮少有像鬼嬰這般過得如此滋潤的。
王明明的爸爸媽媽正并排站在門口,帶著和秦非離家時一模一樣的笑容,像兩尊靜置不動的蠟像。
人群中,有好幾個玩家都悄悄變了臉色。怎么?進入廂房的玩家,對應的應該是規則中“管理者”的身份。
怪不得。而不遠處的女鬼那邊,對面前這兩大一小也終于有了自己的評判。鬼女卻被他剛才的話弄得有些不悅:“你剛才那樣說,難道是故意想要騙我,好提前拿走那本書?”
作者感言
那人道:“那他多半不會回來了吧,他好像是一個人進任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