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她似乎已經將這個和他們并不算太熟悉、甚至帶著一點點敵對意味的年輕人當做了副本中的某種風向標。“你們這些骯臟的賤｜｜狗、卑微的牲畜、沒有信仰的野人！你有什么資格祈求主的庇佑？？”腦海中只剩下一個身材寬闊的背影。

秦非將這一切收入眼中。對。

小秦同學搖搖頭，臉上寫滿對程松有眼無珠的遺憾。

“快跑啊！！！”

制服的款式，與玩家們早前在餐廳見過的那幾個幫傭一模一樣，僅僅只是臟了些、舊了些。他們也同樣覺察到了古怪之處。

“之前我們已經知道，圣母掛墜中的液體數量，與玩家是否會異化是息息相關的。”她扶著墻壁，動作遲緩地站了起來，臉上露出一種欣喜若狂的表情，接著十分突兀地裂開嘴哈哈大笑。

半分鐘后，當她終于聽明白蘭姆說了什么以后。隨即，秦非像是被什么難以抗拒的東西所吸引，目不斜視地跟在了那黑影身后。

副本的不做人總能不斷刷新秦非的認知, 一次又一次，帶給他更加驚心動魄的體驗。他目光閃爍：“我記得，2號死之前，應該是在追12號吧？”沒有系統提示任務開始的聲音，告解廳的門也還能從里打開。

5號好像很畏懼事態朝向那個方向發展，急切地試圖勸服其他人。

“只要成為我的信徒，你想做的所有事，我都可以幫你完成。”E級大廳中，圍觀的靈體們屏息凝神，連呼吸聲都放緩, 無數雙眼睛死死盯著光幕中的那雙手。雖然他在這場直播中最初看好的新人刀疤已經沒了，但對于蕭霄的潛質他也很看好，恰好蕭霄和孫守義都是自由人，他便在排隊登記的時候詢問了兩人對加入公會的一箱。

這和完全失明有什么區別啊喂！！！

“我算是知道主播為什么會被投放到這個副本了，他的氣質真的好適合這里我笑死……”

那鬼嬰就站在秦非肩上，與秦非額角的太陽穴、脖頸處的大動脈緊密相貼，只要他伸出他小小的爪子輕輕一碰，發達這個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的玩家，或許就會立馬去見上帝。

秦非晚上回房之前去過一趟蕭霄的臥室，他的床底下和鏡子的確都不見絲毫異常，整個房間和他犯傻時候的腦子一樣空空蕩蕩。事實上，后者十分難以執行，因為修女極少出現，而且每次出現都是有事要宣布。后趕來的玩家們臉色煞白地站在那里。

這種感覺，說實話有點微妙。這一次，里面還會藏著一個神父嗎？

“你也可以不死。”假如其它老玩家能夠聽見秦非的內心OS，或許會忍不住把他的頭打爆。

咚！咚！咚！通往迷宮的木門就在醫生背后，那扇矮門敞開著，門后是一團濃重到近乎虛無的黑暗。在強烈的求生欲驅使之下，他這一刀刺的竟還算迅捷，若是沒有任何防備的人，興許真的會被他捅中。

然而這提議卻被秦非否決了：“不行。”6號已經殺紅了眼。心里驀地一咯噔，青年神態僵硬地緩緩扭頭。

外面的村道兩側，守陰村的村民們正面無表情地做著他們自己的市。

12號房中再次安靜下來，秦非終于擁有了獨處的空間。秦非強忍著渾身的痛意，一個鯉魚打挺竄出半米遠，毫不遲疑地轉身便跑！那顆藍色的皮球并不完全是一顆普通的皮球。

秦非避讓不及，直接被鏟上了天，身體在半空中扭了不知幾個圈，甚至能聽見骨頭寸寸斷裂的聲音。還沒等玩家們想出什么所以然來，蕭霄臉色驀地一變：“我草，什么東西！”

當然，秦非向來說話算話，假如徐陽舒的胃口真的好到那種程度，他也不介意親自去找導游多套要幾份盒飯。祭臺上并沒有擺神龕或是掛畫, 空空如也的桌案上只有幾抹香灰。

“尊敬的神父。”距離秦非最近的那扇牢門發出一聲巨響。其他玩家不像秦非那樣能夠看見NPC的信息，自然不知道那個拿著電棍咣咣敲人的就是修女黛拉。

蕭霄的聲音從身側傳來，秦非扭頭看過去。他們是打算，在存活到最后的玩家中挑選出六個。他手忙腳亂地爬起，卻見自己身旁，那個一身神父裝束的青年雙手交疊，輕輕覆在胸前的十字架上。

外面的街道上突然傳來一道劃破云霄的尖叫！為了自己的好奇心，也為了寬慰這對可憐的老夫妻，趕尸人閉關整整兩個月，才終于研制出了這套能將活人煉化為假尸、又可將假尸散去尸氣重歸為人的法術。

那標準的笑容落在對面兩人眼中，卻隱約帶著股滲人的寒意。奇怪的是，秦非這次的吹捧似乎并沒有起到什么作用，導游看起來一點也不受用。

秦非眨眨眼，扭頭看向孫守義。她拿起那個東西遞到秦非眼前。是0號囚徒。

混亂一片的大廳中，唯有光幕正中的那個青年依舊安靜。

走廊兩側的囚室安安靜靜，大多數玩家似是都睡著了，靜靜躺在骯臟凌亂的床鋪上，一動不動，不知是不是修女又給他們打了什么東西。“走快點。”秦非伸手戳了戳蕭霄的背。

然而，事實證明，人不能忘了“樂極生悲”四個字怎么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