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勉強點了點頭,好奇道:“所有的鬼都會被我身上的味道吸引嗎?假如是……”
“發生什么事了?”蕭霄扭頭問秦非。
他在避開蕭霄的目光后,竟不期然撞上了另一個人的視線。不遠處,義莊大門正緩緩合攏,人群的背影消失在視野盡頭,凌亂的腳步聲在灑滿白色紙錢的地面上摩擦,發出沉重低壓的吱嘎聲,如同垂暮老人的低聲殘喘。秦非的視線落在最后一行字上。
右邊僵尸抱著腦袋,像個盡職盡責的守衛一般目送著眾人魚貫進入門內。要說他們沒常識、過于冒進,好像也不太對。一道沙啞的嗓音突兀地出現,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你知道,我是怎么來到守陰村的嗎?”走廊一片安靜,落針可聞,沒有人推門出來。
看他們當時的樣子,顯然正打算進去。秦非扶著身前的石樁,勉強穩住身形,抬頭望向天空:“倒計時停了。”三途走進餐廳,繞著里面轉了一圈,向門口眾人搖了搖頭:“沒有。”
符紙揭開的瞬間,鬼嬰對秦非的好感度當即便從1%驀地暴漲到了40%。雖然秦非寫得很籠統,可或許因為這是一條稀有度極高的、首次出現的線索,雖然只有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直接被系統判定成了最高等級。青年的舌尖輕輕擦過上顎,語調輕快優雅。
于是立馬有人來了興趣:“展開說說?沒勁在哪里?”
在如今對立趨勢如此明朗的局面下,那人竟還能這樣“無私”地奉獻出這條新規則嗎?
鬼嬰身形一顫,像是被這略顯兒童不宜的畫面給嚇到了。
告解廳外,鬼火露出一個不太好意思的表情。他現在玩的不是陣營對抗賽嗎?
有人曾經說過,世界上最高明的殺人手段分為兩大種類。這也并非全無可能的事。秦非點了點頭,并不準備在這件事上同村長多做糾纏。
鬼嬰搖頭晃腦地從領域里爬了出來。但,那和卡特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那雪白的墻壁、光潔的地板,此刻都已變了模樣,上面遍布著肉瘤般的突起。
導游:“……?”
整個大廳幾乎所有的人都關注著畫面。“六,本次旅行采取旅社包餐制,早餐開始時間為8:30分,午餐開始時間為11:30分,晚餐開始時間為5:30分,請各位旅客在飯點前于住宿地點門口集合,逾期不候。”他倒了一杯水遞給秦非,完全無視了另外幾人,絲毫沒有要招待他們的意思。
從F級到A級。這八竿子打不著的兩人,在得知任平的死訊后,卻都問出了相同的問題。秦非手中捏著一只靈燭,微弱的光僅夠照亮腳下那不足半米的一隅。
他原本就沒想過會有其他玩家愿意同他們一起去村東,畢竟這直播可是切切實實會死人的。
樓里的寒氣比外面更重,因為常年無人居住,空氣中滿是塵螨漂浮的味道。但這依舊引起了黑袍NPC的興趣。
鮮血從深可見骨的傷口中滲出,將周遭土地染成猩紅一片,他用最后的力量滿懷期許地望向四周的黑暗,卻沒有看到一個人影。從玩家視角來看,目前最合理的選擇,的確就是去徐家祖宅。
蕭霄在旁邊聽得心驚肉跳,他生怕秦非過于張狂的態度再次將刀疤激怒。
秦非雖然和他們一起來了管理中心,可兩人從始至終都以為他是來辦別的事的,當然不會和他們排在同樣的窗口。
清雋的青年身姿頎長,膚色白皙,站在那里就像是一株風中的白楊柳,看上去親和又可靠。雖然目前場上分數最高的人是12號秦非,但秦非只在為自保反擊的情況下殺了8號一個,剩下的分數都是他在告解廳里拿到的。“你看到了。11號,你確實看到了。”
8號是一名難得一見的偷襲者。
一直以來被恐懼強壓下去的欲望頓時噴涌而出,胃部開始蠕動,唾液不自覺地分泌。不過黃袍鬼一碰自己就吐,秦非也不知道緣由,只能暫時將此歸咎到鬼女的手或是導游身上去。
秦非:……兩相對比之下,他踢到東西時發出的響聲便顯得格外有存在感,甚至令人完全難以忽視。它們越是表現出想往哪個方向走,秦非就偏不。
他不太清明的靈臺終于閃過一絲模模糊糊的懷疑:此時此刻,他滿腦子想的都是12點后自己可能遇到的種種情況。
“死、死了……”有人訥訥道,接著放聲大哭,“死了!死了!啊啊啊啊……”秦非垂眸,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或許,在尋找出口這件事上應該努力的,并不是他自己。
怪不得流了那么多血,恐怕手指頭都要磨禿嚕皮了,秦非心中涌起些許對副本boss的微妙同情。和相片中的王明明沒有半點相似之處。為了盡可能地扮演一個懂事貼心的好兒子,秦非在吃完飯后主動攬下了洗碗的活。
分尸。壓生的觀眾會試圖給主播提供幫助,壓死的觀眾則會竭盡全力給直播間中的玩家們制造阻礙。
作者感言
秦非一看彌羊又開始嘴巴就知道,他那顆不太正常的腦袋瓜里絕對又在想些變態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