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蘭姆安然接納。“是人家給我的。”秦非輕描淡寫道。
在絕對實力面前,一切附加條件都不過是鏡花水月罷了。不同的人來了又走,而村里的所有人,卻都被困在了那七天。他只能一腳將椅子踢開,抖動著龐大的身軀原地站了起來。
直播大廳,體驗區一角,秦非所在的湘西副本已然成為了附近最熱鬧的區域。他站在原地,背脊挺直,眸光清透而柔和,即使一言不發依舊顯得格外優雅可親。這就是秦非在那生死時速的半分鐘里, 為自己編纂而出的身份。
秦非垂眸,心知自己大約是來對了。秦非沒有看他。
他是做了什么,能把蝴蝶嚇成那樣?
就在秦非看清整個手臂的一瞬間,提示條也隨即出現在了手的上方。
秦非心中越加篤定,視線再次投向義莊角落的那臺棺材。
他身上的衣服也變了模樣,不再是那件,做工華麗繁復又被鮮血浸染過的神父長袍,看褲子的長短,如今這具身體的主人應該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兒童。地牢里靜悄悄的,分明沒有風,壁燈上的燭火卻兀自舞動不停。但話趕話都說到了這里,撒旦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開口:“你愿不愿意成為我的信徒?”
“我們正身處圣潔的教堂中,或許,每日所需要做的,就是向主進行禱告?就像修女所說的那樣,保持身心潔凈。”
不僅如此,他頭頂的好感度條也消失不見了。
少年張口結舌:“你這樣會死的。”“咿咿呀呀呀!”鬼嬰急了,雙手胡亂揮舞。在教會與政府的政治博弈中,教會最終勝出了。
秦非在心中給板磚道了個歉。有圍觀的靈體理智地分析起來:使勁拍他們的馬屁就行了。
立刻便有人學著秦非的樣子做起了餐前禱告,可似乎已經來不及了。多么美妙!咽下心中的惋惜,年輕神父輕雋的臉上神色冷然,沒有泄露絲毫心中的想法。
混亂一片的大廳中,唯有光幕正中的那個青年依舊安靜。
這抬頭的動作屬實是無用,因為秦非對面什么東西也沒有,空空蕩蕩。
聽見前方有腳步聲,他先是以為那npc又回來了,一顆心險些從嘴巴里跳到地上去。
這很明顯,用膝蓋都能看得出來。那份指南的第7條明確寫著:
“然后,每一次。”“秦大佬,你在嗎?”這場意外使他變成了一抹寄生在蘭姆體內的幽魂,變成了一個什么也做不了的廢物。
……他實在沒犯過什么罪啊!他側過身,一臉擔憂地指向身后。距離光幕最近的位置,一個身上籠罩著淡金色光暈的靈體興致寥寥地搖著頭。
剛才在教堂時所有人都聽見了,鐘聲敲響了13下。鬼火雖然有點大條,但也不是真的傻,見三途這般反應,終于漸漸回過味兒來:仿佛秦非的死亡與覆滅,已是注定,再不能更改的事實。
秦非皺眉,望著他消失的背影。刀疤神情不善地望向秦非:“你剛剛,為什么要弄斷電話線?”來呀!
身后響起了不輕不重的腳步聲。
青年神色懇切,清潤的眉目中漾著堅定的光,仿佛他就是世界上最值得信賴、也最關心導游的那個人:“反正都是在村子里,要是在游玩的同時可以幫助您減輕一些工作壓力,那就再好不過了。”然后那重量復又消失,只余下一抹極其陰冷的觸感,轉移到了他肩頸裸露在外的皮膚上。
秦非慢條斯理地和蕭霄交流著想法,殊不知隔著一道光幕,直播間那頭的觀眾已然沸騰一片。
剛才平頭男說出紅方陣營任務的時候,秦非一直在不遠處注意觀察著那群玩家們的神色。鬼嬰理也不理秦非,調整了一下姿勢,舒舒服服看戲。
“天黑了。”徐陽舒眼見眼前一行人心意已決,可憐巴巴地求饒,“我們明天再去行不行?”那個來問他話的玩家露出了明顯的失望神色:“哦哦,這樣啊,打擾你了。”
“對了。”蕭霄忽然間像是想到了什么。文案:秦非神情凝重地抬起頭。
從棺材中爬起的秦非發現,鬼嬰似乎不見了。
有人不明就里地發問:“為什么?”他突然很想收回自己剛才的抱怨。每天面對源源不斷的新人玩家,應付他們數不勝數的愚蠢無聊的問題,時不時還要面臨被投訴的風險,亞莉安實在是煩透了。
秦非卻毫無心理負擔,走在黑漆漆的鬼樓里,腳步依舊輕快得像是在春游:“我猜,大概,是要帶咱們去拜碼頭?”當時的鬼嬰還是個活蹦亂跳的小男孩,在外地沒有親眷可以照顧他,因此也跟著趕尸隊伍一起上了路,準備回到老家投奔族人。他在屋內各處翻找著, 想看看否找到一些指向目前處境的線索。
作者感言
瓦倫老頭雙眼發直地癱坐在路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