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身前的簾子后面和身后同時傳來了忍俊不禁的“撲哧”一聲。地牢里靜悄悄的,分明沒有風,壁燈上的燭火卻兀自舞動不停。小樓的門沒有落鎖,虛掩的門縫輕輕一推便能打開,徐陽舒瑟縮在隊伍最后面,進門時頭也不敢抬,腦袋都快低到胯下里去了。
隨著“叮咚”一聲響, 電梯抵達一樓,門緩緩打開。紙錢串的樣式與村中其他人家屋檐下懸掛的并無不同,只是顏色是詭異的黑紅色,像是用鮮血浸染后風干的一般,光是看著就感覺十分不詳。可……想清楚事情始末的靈體們頓時神思恍惚起來。
祂說等他很久是什么意思?
秦非自己都沒想到,他竟然能跑得這么快。
“你睡醒了,親愛的兒子!”他們用相同的聲調異口同聲地說道。這一切都是副本的陰謀!
說著說著他的情緒激動起來,抬眼望著走廊中的三人。
雖然可憐的道長現在傻了,卻也還沒傻到將秦非準備去消滅污染源的事給直接抖出來的地步。
“那些亂葬崗里的尸鬼不就把你打得很慘嗎?”
接下去的時間對房中的三名玩家來說,過得簡直像是夢一樣。“……”那現在站起來干嘛?
而鬼女,就是看守著這份傳承的試煉人。身后響起了不輕不重的腳步聲。這一切都是副本的陰謀!
玩家們一路走來,路上連NPC也沒見到幾個。他真的快要被氣死了!
要不然,里人格的聲音就像發了瘋一樣一直在他耳邊來回播報,他的耳朵都快要起繭子了。餓?甚至,這里貌似還出現了幾個第一次進副本的純新人。
可是這一次,他拿到球,卻像是抓住了一把剛從爐子里拿出來的、還未燃盡的炭火。他再次體驗到了拿到王明明身份牌的好處,在其他玩家尚且需要為這15日的生活費所擔憂的時候,他卻已經提前進入了衣食無憂的階段。“不要出來!不要出來!把門鎖緊!”
在無數觀眾屏息凝神的注視下,秦非忽然扭頭,對著王明明的媽媽開口道:“媽媽,可以幫我開一下門嗎?”好在秦非即使身處黑暗依舊眼明手快,像是老早就料準了徐陽舒這副沒出息的樣子一般, 十分精準地伸手拉了孫守義一把。
“那還用說,肯定是主播給買的呀。”那跟讓她們直接帶玩家通關有什么區別!都屬于是異想天開那個范疇的事。
一對身穿圍裙的中年男女正手拿電鋸與剁骨刀,站在那具死尸旁邊。導游不讓大家去動,大家也就將它忽略了。“我忘記告訴你,其實那個哨子也有可能并不在這里。”
算了,算了。“0號囚徒越獄了!”出什么事了?
孫守義倒抽了一口涼氣,指向第四條。秦非既然拿到了MVP稱號,那就必定是要去換點積分來的。
假如輪到尸體當鬼,那他們和尸體簡直就是百分百全面密接,想跑都沒地方跑的那種。這個姓秦的玩家,起初他還以為他有什么厲害的底牌,可眼下看來,也不過爾——站在最前面的談永猶豫片刻,最終還是向后退了兩步。
他只是從鼻腔里撇出一道冷哼,帶著幾名玩家向休息區走去。中心城中不允許玩家互相屠殺,因此在城中被公開定位,威脅還沒有那么大。
他訥訥地點了點頭, 身體卻不由自主地發起抖來。說到這兒,導游突兀地頓住,就像是被什么東西硬生生掐斷了聲線似的,眼中閃過一絲恐懼,很快又歸于平靜,抬手推開了義莊大門。“外面到底怎么了?”秦非向重回店內的三人投來好奇的注視。
但這一點對秦非而言,卻并不是很大的問題。
將全部碗筷洗凈甩干,秦非清洗雙手,拉開廚房的推拉門。
導游對車內怪異的氣氛渾然未覺,拿著喇叭,語調僵硬地重復著同一句話:“目的地已到達,請大家有序下車——”四面八方傳來的注視就像一道道探照燈,秦非站在無形的舞臺中央,一舉一動都無所遁形。
登上木船,穿行于漩渦暗礁之間。
沒有人說話,什么也沒有。說話間,幾人已經穿過了那條巷子。蕭霄倏地閉上了嘴。
尤其是像秦非這樣慣于掌控全局的人。
在湊到貓眼上之前,他就將自己進副本前從系統商城兌換出來的一把折疊小刀握在了手心。說實話,三途并不知道他們現在該怎么辦才好。“你親眼看見8號走進我的房間,看到他拿著刀刺向我,看到我們雙方爭執過程中,他跌倒狠狠磕在了桌角——”
“你有什么證據證明是我殺了8號”步數均勻,步伐等距,一直走在直線上。“你們可以隨便逛,村里的祠堂并不禁止外人進入。”村長咬重了“外人”兩字的讀音,而后話鋒一轉,“來到守陰村旅游的都是我們的貴客,當然想去哪里都可以。”
村長:“……”細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從醫療托盤中捻起一把薄如蟬翼、小巧精致的手術刀。服務大廳前的街道歸于平靜,秦非一行人光明正大地從正門走了出來。
作者感言
怪物驟然吃痛,視野受阻,發狂般大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