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頭,看向墻上的那張地圖:“奧斯塔迪亞山,這個名字,我也在帖子里看見過。”“這兩條路很結實,不會搖晃。”老虎走到泳池邊,為了證明自己的說法,他伸出腳,在木橋上用力踏了幾下。膚色青白、瞳孔鼓脹的大腦袋鬼娃娃從領域中爬了出來,抱著秦非的小腿肚蹭了蹭,一轉身不見了。
可秦非偏偏就是從里面找到了新收獲。可玩家之間卻是一片死寂。秦非在原地靜坐了片刻,將紙條收入空間,站起身來。
秦非坐回沙發上,雙手托腮,欣賞著自己的杰作:“嗯,很可愛嘛,和這間房間很搭。”秦非故技重施,很快將抽屜打開。
可直到他將房間整個翻了個遍,依舊未能找出任何有效信息。誰知入夜之后,夜間任務開始,社區內所有居民樓的大門全部鎖了起來。他覺得自己像是正身處槍林彈雨之中,這點并不算多么堅固的帳篷,便是他唯一的棲身之所,能夠將他圈禁在一片僅存的安全的天地里。
“你不是不想走吧。”林業只是單純地關心隊友,鬼火聽聞后卻噗嗤一聲笑出聲來:他長著一張幾近妖艷的美人面,身量卻極高,幾乎快有一米九。
他當然不可能報自己真實的玩家昵稱。秦非觀察著他的表情,在最恰當的時機錦上添花:“其實我也很害怕,畢竟我也去了密林里。”遠在中心城另一角的黑羽公會中,高層休息室里,玩家們同樣三三兩兩聚集著,話題無一不是圍繞著展示賽。
這見鬼的母愛難道要無差別伴隨他一輩子嗎??秦非心情愉悅,忽視了來自聞人黎明復雜的眼神,笑意盈盈地問他:“聞人隊長,接下來打算往哪邊走?”
可玩家之間卻是一片死寂。此時此刻,有著這樣疑問的人并不止林業這幾人。
NPC出了拳頭,而黃狗出了剪刀。當時那個老太太身邊坐了好些人,大家的反應都如出一轍,看起來著實不像作偽。
再看向秦非時,那股想親他的欲望一點也沒有減弱。
雪山上什么也沒有,唯一一個孔思明三棍子打不出個屁。如潮水般的觀眾正在涌入走廊上四名玩家的直播間,秦非觸發的嶄新場景讓大家倍覺新奇。秦非凍得牙根直打顫。
他往后躲了躲,不想下去,被聞人黎明提溜著后領面無表情地扔到地窖入口。“那是你小時候自己涂上去的呀,兒子。”
秦非對此表示了認同:“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接下去的所有白天,我們估計都會被困在游戲區。要想探索船上的其他區域,只有趁著夜色混進去。”
可秦非仔細望去,卻見那兩個兔女郎頭頂的皮膚裂了兩道口子。
污染源并不需要秦非刻意地去副本中做什么。
秦非抬手,示意他放輕松。“……小秦?”
“他剛開始看著還有點僵硬,現在怎么輕松得像是在泡溫泉似的?”走廊前方傳來一陣騷動, 忽然有許多人從各個分支走廊中鉆出來,站在主干道兩側,朝前張望。
毫無平仄起伏的系統提示在秦非耳畔響起:“陣營識別:狼人。”薛驚奇總覺得,有一片像紗一樣的迷霧籠罩在自己的頭頂,而他卻始終找不到突破點。
觀眾們窸窸窣窣地交談著,雙眼放光。秦非一邊吃飯一邊默默觀察著屋子里的狀況,角落那幾個黑色塑料袋已經消失不見,想來是爸爸媽媽趁著秦非不在家時將它們處理掉了。但彌羊嘛。
肢體變得越來越僵硬,越來越難以掌控。“放著我來。”烏蒙覺得又到自己表演的時刻了。
聞人黎明甚至感覺到,他的左右兩邊像是豎滿了一把把尖刀,只要一步行差踏錯,就會迸濺出遍地鮮血。至于其他的, 只能聽天意了。彩球不能收進隨身空間里,又沒說不能收進別的地方。
“所以現在我們要怎么辦?”秦非問。幕布中播放的, 正是秦非所在的泳池房。
他在那座雪山中迷失了整整七天七夜,直到隨身攜帶的物資用盡,饑寒交迫倒在雪地中。可就在他向前邁出一步的瞬間,秦非卻忽然發現,自己動彈不了了。
只是,秦非還沒弄清,污染源在這個副本中究竟扮演著怎樣的角色。“累死我了!”烏蒙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這樣說著,竟轉身就要走。剛才在14號樓一樓大堂時,他們三個就在人堆里找過了,但秦非不見蹤影。卻從來沒有觸發過這個所謂的什么“畸變”。
讓人在每每看向他時,總忍不住思索,這個人的內心究竟有多么強大,才會從不產生任何焦慮?
三間倒閉的店門都變成了刺眼的紅色,立在街邊,簡直有礙市容。
什么樣的人,會情愿一生一世留在雪山中呢。其實谷梁真的沒想做什么,他看秦非,只是因為他的眼睛不知該往哪兒放。估計就是那襲擊過他們的怪物,或者怪物的變種,總之是那一族的。
至此以后,污染源的碎片便代替了先前的邪神,長久地停留在這片海底。
外面走廊上兩側的壁燈還未熄滅,將玩家們的身形換成巨大的影子,投落在地面上。
作者感言
“如果是……雪崩……我們會被掩埋在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