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回廊上,還有哪些人?”村民這樣問道。徐家的馭鬼術肯定是這個副本的重要線索。
說不定他會變成一個紅著眼的殺戮機器,但絕不可能變成一個害羞內向的小男孩。
秦非接過三途手中的筆, 筆尖落下,在紙上畫出長而筆直的橫線。車載廣播的規則曾經告知過玩家們, 他們需要“在旅行過程中定期清點人數, 若發現旅客數量增多, 請忽視”。
寬闊的道路兩旁都是玩家,他卻半點沒有身為一個通緝犯的自覺,眉眼清澈,神態隨和,不見絲毫心虛和恐慌。
秦非的表情有些許龜裂,不管怎么說,這個天賦技能的名字實在有點令人萎靡。這怎么才50%?那道拖痕消失在了寢室區正前方,之后就沒有痕跡了。
“這好像是…一行字?”林業湊近看了半晌,勉強辨認出其中幾個,“最…地……”秦非半蹲下來盯著沙坑看,右手卻狀似不經意地插進了校服外套的口袋。一般來說,祠堂作為祭祀先祖的地方,肯定是與某個家族共生的。
終于,三途的神色一定。林業問:“我該去哪里打聽?”想到這里,秦非又有些頭大起來。
“你也可以不死。”那時是那時,現在是現在。
“它想讓我們盡可能地探索副本,將社區背后的秘密一點點挖掘出來,展示給觀眾看。”
秦非壓下心中細微的煩躁,面上絲毫不顯,柔聲開口道:“親愛的鬼女小姐,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想問你。”——要不然它早就跑了,誰要站著挨打!
“大家還有問題嗎?”眾人面面相覷。秦非卻給出了不同的意見:“我倒是覺得,我們可以進去看看。”
三途:?“剛才有人追我,我一不小心就跑到這里來了,后面我和你一起走吧?”
可蕭霄卻依舊神色復雜,緊皺的眉頭一直沒有放松下來。有什么問題嗎?“這真的是你的臉嗎?我親愛的孩子?”
人頭分,不能不掙。前期用各種各樣小的危機作為障眼法,在臨近結束前忽然反轉,給予自以為逃出生天的主角致命一擊,這是恐怖游戲和恐怖電影中十分常見的設計原理。
只要有心,總能找到各種各樣擦邊的方式泄露信息。
那種從直播一開始就漫溢在眾人鼻端的腐臭味在這一刻變得格外清晰,熏得人幾欲作嘔。右邊僵尸見秦非好像對他的腦袋不太敢興趣,還以為是因為它頭上現在沒有帽子,不好看了。
它想做什么?
“其實我已經告解完了,”他譴責地看了一眼自己肩膀上的小東西。
即使只是E級世界的污染源,也是從來沒有靈體見過的新奇場面!
“竟然感覺到了一點點燃!”
光幕那頭的觀眾們看不明白,秦非卻十分清楚。黑暗中,的確傳來了陣陣腳步聲。鬼女的手在棺材里給秦非留字時擦破了皮,想必就是那時,將血氣也殘留在了秦非的身上。
然后,就在下一瞬,像是一縷晨曦穿透云層劃破長夜,轉機突然出現。
就在他說完那番話之后,義莊中的眾人竟就那樣安靜了下來,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動。于是,秦非十分意外地發現,就在他被鬼魂追殺逃命的同時,直播間觀眾人數竟然如同坐了火箭般直線上漲。
過去它只是能夠隱身,能夠讓其他人、有時也讓秦非看不見它。這畫面太恐怖了,恐怖到簡直能讓人產生心理創傷。
“哦哦哦這么快又開播啦,主播好敬業!”那些四腳著地身型扭曲的東西,正在以一種雖緩慢卻聲勢浩大,甚至稱得上是摧枯拉朽的姿態漫卷而來。這是秦非進入副本以后第一次受到這樣直觀且嚴重的傷。
直播廣場掀起又一層振奮人心的聲浪。他順著血跡一寸寸按壓著,直到觸碰到某個位置,動作驀地一頓。
或許這個副本也同樣遵從著這個的邏輯。14號殘缺又肥胖的尸體被纏上了一根巨大的粉紅色蝴蝶絲帶,像一個怪誕又丑陋的人形玩偶。什么死亡社區?社工居然還要負責犯罪現場痕檢……
談永站在原地,不自覺地吞了口唾沫,側身,為孫守義讓出一條通往義莊外的路來。
秦非微微垂眸,長而卷翹的睫羽在蒼白的臉上落下一排陰影,他從背包里拿出一支蠟燭點上,昏暗閃爍的燭火將他的神色映照得晦暗不明。
……那兩人早已神志不清, 即使被他們用繩子捆住, 都還像發狂的野獸一樣四處亂滾, 根本不可能順利被煉化成活尸。
作者感言
他的臉上布滿一塊一塊黑色的方形傷疤,像是被烙鐵燙傷的痕跡,粘稠的油脂從傷疤的縫隙中流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