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號捂著自己正在淌血的耳朵,目光中難得地顯現出些許愕然。面前這個人,是絕對絕對不會救它的。眸底仿佛匯聚著萬千星辰、匯聚著數之不盡的世界?。
雖然醫生這樣問了,但顯然,他其實很清楚秦非找他是想做什么。秦非沒再上前。林業眼中寫滿疑惑:“那個老頭, 有什么特別的嗎?”
……他先前一直覺得,三途和鬼火組隊進副本,應該是三途占主導地位。
下一刻,變故便隨即發生了。但鬼嬰并不是一個叛逆的性格,一旦離開副本,在中心城里時,他對秦非幾乎是言聽計從。
各路怪異的打量從四面八方涌來,秦非不為所動,目光灼灼地盯著導游。蕭霄一愣,忽然福至心靈,他也跟著擺出一副焦灼的模樣,連連點頭道:“對啊對啊,在這里吃不好睡不好,還要時時刻刻受煎熬,真是太痛苦了!”禮貌,乖巧,友善。
秦非目光深沉,簾子背后是一片漆黑,全然看不清里頭的光景。
天井距離村長辦公室并不算遠,走了沒多久便能遠遠看見來時經過的路,這讓凌娜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些許。他伸手敲敲鏡面:“別睡了,快出來。”
鬼火一愣:“你要去哪兒?”“大家好,大家想我了沒有?我可想死你們啦!”秦非平靜地詢問三途:“如果一定要選擇一個人殺死的話,你覺得,最合適的是哪個?”
但副本世界似乎不僅修復了秦非臨死前被車子撞得四分五裂的身體,順便也修復好了他千瘡百孔的健康狀況。
三途從隨身背包中摸出一個彈珠大小黑不溜秋的東西,向后一扔。觀眾們的討論話題也從副本內容瞬間轉移到了奇奇怪怪的方向。
唔,好吧。
而他的右手。
所有玩家都在瞬間瞪大了眼睛。他一邊說話一邊緊張地打量著秦非,見秦非臉上并無不悅,于是繼續搭話:“我叫蕭霄,你叫什么?”
他從家里雜物間出來的時候就已經認清了,就自己這腦子,這輩子都不可能學得會趕尸。
原來0號這么突兀地搭話,就是想要攻擊他。秦非才不想要它的腦袋,他一點伸手接過來的意思都沒有表現出來。
不是找不到鑰匙嗎?不是不可攻略。青年修長的手指摩挲著下巴,琥珀色的眸中寫滿思索:“在這個副本里,權限最高的應該是那幾個修女。或許,我們可以去找修女碰碰運氣。”
說著,老人伸手指向另一戶,“那家,五個月前死了男人,現在就剩下一個寡婦。”
鬼手被鬼女激怒了, 張牙舞爪地猛然前沖, 一把抓住了鬼女左手的手腕。
難道祭品們都跑了嗎?
突然之間,蕭霄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匆忙將手中的圣經翻開,食指在紙面上滑動,最后停在了一行字上。不知為何,他對身邊的玩家們似乎存在著一股懼意,看向眾人時時就像看見了什么洪水猛獸, 仿佛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就被咬死吃了似的。
眼淚已經難以控制地順著臉頰滑落,滴在地上,發出吧嗒吧嗒的響聲,林業不明白,自己到底為什么這么倒霉,要經歷這些。
圍觀的靈體出現一陣短暫的沉默。秦非點頭:“當然。”他十分好脾氣地解釋道:“我可能是紅方,也可能是白方,這一點,我暫時不打算和大家分享。但是對我來說,在座的每一個人都是我的隊友。”
微妙的氣氛在空氣中升騰,兩天一夜的共患難所連結而成的關系網在這一刻變得脆弱不堪。
“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玩家們:“……”
整個大廳幾乎所有的人都關注著畫面。之前他就曾給新人玩家們科普過,在直播中,并非所有規則都是一定正確的。昏暗的廂房內,除了秦非以外的剩下五人面面相覷。
“咔噠。”一聲,在又一次巨大的撞擊力下,棺蓋裂開一道縫隙。
四樓最那邊的那戶人家,門牌上寫著401。
秦非什么也沒有聽到。
在西方傳說中,它代表罪孽、邪惡的欲望、謊言,代表著一切不吉祥之物,抑或是——真的笑不出來。
他十分迷茫地自言自語:NPC和主播怎么演起母慈子孝了啊!?
作者感言
“嘻嘻——哈哈啊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