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那里,透過布簾的縫隙看向外面。秦非的笑意更明顯了,搖搖頭,十分無情地拒絕:“不行哦。”他的臉色難看,補充道:“被油炸了。”
秦非歪了歪頭,與導游對視。
但他在思考另一件事。
“14號不是死了嗎,為什么會突然出現在迷宮回廊里?”秦非曾在鏡子中看見過自己的里人格,那個和他有著一模一樣面容的人告訴秦非,自己是撒旦。前行的隊伍很安靜。
鼻端傳來濃重到不像話的血腥味,秦非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直直地望向天花板。
二樓的高階觀眾區內,那個一直關注著直播的金色靈體身上的光芒似乎都因此而黯淡了些,臉上流露出失落的表情。他終于看清了秦非手里拿著的東西。這讓11號驀地一凜。
蕭霄臉色驟然唰白。現在時間還早。
從他被那小孩拉到幼兒園,到他翻進圍欄,中間間隔了起碼兩三分鐘的時間。隨著追逐戰的開啟,越來越多形色各異的靈體出現在了F級直播大廳中。
秦非沒再上前。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這有什么可說不清的!
他難以置信地望向秦非。
6號給他的時限就是今晚12點。
幽幽冷風吹拂過他的臉頰,弄得他睫毛簌簌發癢。他甚至后退了幾步,謹慎地打量著面前的幾人。“我們只是一時興起, 想進幼兒園里參觀一下, 絕對沒有任何想要破壞園內設施的意圖。”
秦非笑瞇瞇地擺了擺手:“別著急嘛。”
他向那個高大的身影走了幾步。“這里看起來怎么陰森森的。”蕭霄肩膀微縮,四下打量著周圍環境,壓低聲音道。秦非眼角微抽。
秦非甚至看到可以看到她的腦子在頭骨中一顫一顫的,里面像是有蛆蟲在蠕動。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只手,應該就是他在棺材里見過的那只。
原來這不是一個毫無緣由的必死副本。村長恍恍惚惚地點了點頭:“哦,好。”那笑聲像鴨子般低沉又粗啞。
否則,無論他們藏在了哪兒,以玩家成年人的視角,都不可能完全看不見。
他可不是徐陽舒這種招搖撞騙的騙子,他從小就拜了正統的師門,長大后上了道教學院,本碩連讀,一畢業就有研究生學歷。
秦非并不會感到恐懼, 加之精神免疫高得出奇, 自然也就沒有得到蕭霄那樣糟糕的體驗。一瞬間,有人欣喜,有人驚愕,也有人面露防備。
順帶還將白天出去過的所有玩家都打上了“不是好人”的烙印。“臥槽!什么玩意?”
秦非并不堅持:“隨你。”秦非打死都想不到,修女口中的“代主處決”,就特么是這么處決啊!
大多數污染源都會出現在副本世界最核心的危險區域,或是副本臨近結束的那個節點,玩家們避之唯恐不及。今天村中的霧氣濃度比起昨天來只增不減,很奇怪,這地方就像是完全曬不到太陽一樣。這些人由旅社提供,而導游就是旅社那邊派遣來,負責維護活動正常進行的監管者。
【0039號副本直播已結束,請主播有序離場】
然后從一角開始逐漸消失,仿佛有一把看不見的熊熊烈火,正吞噬著他的身體。秦非此刻終于明白了。順著未關的房間門,村長看到外面墨藍的天色,眸中閃過一絲了然。
看完墻上貼的告示,這些人也來到后方挑選床鋪。“完全可以,哪怕他把你說過的話一字不落地重復一遍也行,不信的話,你們一會兒試試就知道了。”王明明的爸爸:“你先出門玩一會兒吧,門口有零錢,下去吃點早餐。”
可就是這樣一個鬼氣森森的小院,如今已是玩家們唯一的庇護所。這人狡辯就狡辯,話里話外還都在陰陽他,偏偏其他人好像完全沒聽出來似的。這話說得半點沒錯,光幕中,青年安然立于走廊正中,對于前方不遠處驀然出現的那張鬼臉連點反應也沒有。
R級對抗賽的流量大,吸引了許多此前從未觀看過秦非直播的新觀眾, 這些輕視的言論便都是新觀眾發出的。劉思思說道:“下午回來時,我聽到旁邊的人說,那個人這兩天一直呆在棺材里。從第一天傍晚以后就再也沒有出來過,也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活著。”“你出去是有什么一定要辦的事嗎?”他問。
這聽起來簡直像一個笑話。“……”宋天看起來有點想罵人,似乎不太善于此道,嘴唇開合了半晌,憋出一句毫無殺傷力的話來:“你這人心理太陰暗了!”
在追逐戰剛開始的時候,秦非被血修女從地下室轟上來的那會兒,567號玩家就已經站在了告解廳前面。“你們有看見一個年輕男人嗎?大概這么高,偏瘦,樣子很清秀。”
吱呀一聲,門被人推開一小條縫,一個腦袋鉆了進來。死的就會是3號自己。秦非向來是個執行力很強的人,他從口袋里摸出小刀,徑直上前。
作者感言
如果他在半途死了,或許,其他所有的人都要被他拖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