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炒肝店后,三人在社區內穿行。而此時此刻,在里世界上層游廊的邊緣處,一個和秦非所見的一模一樣的蕭霄正在沒了命一般狂奔。
如今的祠堂就像是一座橡皮泥捏成的城堡,被人揉成一團以后又重新拍成了一個餅,原先十分尋常的建筑布局已然徹底變了樣,叫人完全摸不清自己下一刻會跑到什么地方去。走廊上的玩家被黛拉修女一一驅逐進了囚室內, 在秦非的特權光環下,三途、鬼火和蕭霄一下電棍也沒有挨,并且被特許和秦非待在了一起。
對于這種異常的數據波動,秦非只能得出一種推測:【采用游戲的方式召喚。】這實在不符合常理。
秦非眉心緊蹙。
“你不、相、信、神、父嗎?”
他可是一個魔鬼。話音落,走廊陷入了詭異的寂靜。巨大的……噪音?
看來,守陰村的村民也沒有把那兩個已經失去神智的玩家算在祭品的人數里。青年柔順的發絲被燭火映照出好看的深褐色,清澈的眸中溫和之意盡顯,說出口的每一個字都十分認真。
這里的環境實在是太差了。三途和鬼火雖然并不知道秦非具體的計劃,但聽見那一聲系統播報,其實也已在心中有了猜想。
秦非用食指和拇指拈著自己的“眼球”,將它舉起,半瞇眼凝視著,就像在陽光下鑒賞一顆珍珠的色澤。
醫生的目光從秦妃的頭頂一路掃到腳踝,似乎是在心底評估,眼前這個青年是否有可能通過迷宮的考核。
可事實上,每個副人格內心都潛藏著一團熱烈燃燒的火。
不過, 雖然撒旦沒什么存在感, 突然冒出來以后贏得的呼聲卻并不低。
“太狼狽了,實在太狼狽了!我都有點可憐他們了。”
秦非雙手抱臂,清俊的臉上寫滿冷漠,就像面前那人頂著的是一張他根本不認識的臉一樣。“昨晚零點的時候,12號和2號被黛拉修女關在小黑屋里,其他玩家也都被關在休息區的囚室里,一直被關到了今天早上,所以他們對外界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
“你的神父就在這里,陪你一起聆聽。”
鬼嬰從幼兒園中帶出了那截人骨笛,這令秦非對幼兒園起了興趣。
按鬼火所說,那邊是三個玩家一起行動,如果死者的死因是違規插隊,那另外兩個人肯定也逃不過。此時估計正光著身子,蹲在表世界的告解廳外罵街吧。
這設計實在有些坑人,甚至帶著明晃晃的惡意,也不知系統是怎么想的。仿佛他來到這輛大巴并不是為了特意找導游,而是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一場命運般的邂逅似的。
秦非&蕭霄:“……”
他說得非常有道理。
秦非嘆了口氣,任命地閃身,避過了迎面而來的襲擊。徐陽舒本就是一人獨行,差點把膽嚇破,用盡自己積攢了半輩子的勇氣上到二樓,拉了幾下門發現打不開,于是頭也不回地跑了。之前在告解廳里,鬼火他們曾將3號的里人格認定為“懶惰”,正是因為每次在尋找線索或者聚眾討論的時候, 3號都像一灘泥巴一樣癱在一旁,既不說話也不動, 從來不參與進來。
“秦哥!”
人總是有從眾心理的,靈體也不例外。2號玩家被他算計了一把,正在持續不斷的掉血。“啊……要我說實話嗎?其實我也沒看懂,不過看主播的樣子他應該是看懂了吧,只要他看懂不就行了嗎。”
這一聽就是條重要線索。還沒等玩家們想出什么所以然來,蕭霄臉色驀地一變:“我草,什么東西!”
慘叫本身沒什么奇怪的。兩人身前,徐陽舒的眸光果不其然閃爍了一下。事實上,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間,秦非已然有了另一個猜測。
看見蕭霄一臉羞慚地低下頭去,秦非笑了笑,將酒瓶歸回原位。他倒要聽聽這個人能說出什么驚人之語。附在尸體上,他們就是活尸。
“前一句?”蕭霄眨眨眼睛,“……啊,我說,我總覺得他們就要來了。”
“是那個早晨在物業門口大吵大鬧的老頭。”
他一定是裝的。
蕭霄人都麻了。
作者感言
“為了方便和當地人交流,我為自己取了一個朗朗上口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