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秦非進門的那一瞬間起,他的眼前就完全成了漆黑一片。“開棺?”秦非看了一眼鬼嬰,詢問道。
告解廳外,傲慢的5號西裝中年男、6號暴力狂、和7號金發三人不知何時竟湊做了一堆,正站在那里不知商討著什么。
一派安靜中,唯有秦非端坐在原地,雙目微闔,兩手交叉在胸前,用一道不不高不低的聲音虔誠地吟誦道:“感謝主賜予我們一天的食物。”【混入旅客中的怪人:好感度8%】
就像秦非剛才所提問的那樣,獵頭玩家的存在無疑是破壞了直播時玩家之間的平衡。
這三名玩家的里人格是囚牢里囚徒們的衍生物, 如果他們死在表世界, 12點后,里世界就會平白多出一群四處亂竄的囚徒。“守陰村每年的七月初七,也不是對于當地神明的祭祀。”秦非一字一頓地說著,“而是對于惡鬼的鎮壓。”直到一切再無轉寰余地,藥效失去作用,真實的副人格展露于人前,玩家也因此被抹去。
好在他們的反應都比較快,沒有一個讓身旁其他人發現異狀。她深深地看了秦非一眼:“沒錯,現在大家連副本主線的具體內容都還沒有挖出來,沒必要一開始就把路走得這么死。”
他實在沒想到這個該死的12號主播腦筋動得這樣快,一下就揪住了他的小辮子。
兩側的暖色壁燈熄滅,血修女經過的地方, 不知從何處亮起的黑紅色燈光詭異地閃爍著,將周圍的每一寸地板墻面都映照得仿若案發現場。秦非道:“一會兒你注意一下,在6號——或者任何其他玩家拿到20個積分的時候,把這份資料交給三途。”他清瘦的后背依舊挺直,白皙的臉上連灰都沒有落上幾顆,柔長的黑色發絲被汗水浸染貼在額角,將他的膚色映襯得愈加蒼白。
“他怎么就看上……了呢。”秦非抿唇,纖長的睫毛不解地撲閃著,俊秀的臉上寫滿疑惑。不過,驚訝也只是短短一瞬,很快,秦非就平靜了下來。在如今這個境況下,掌握了信息差就是掌握了生存的命脈。
這樣的日子他已經過了三天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是個頭。
別人拿著道具都找不到的東西,這波人兩手空空憑什么就能找到?我特么……什么時候說要給全體游客身上抹黑了?!王順那如癡如醉的模樣看上去莫名瘆人,晶瑩的油漬順著嘴角流下,大口進食的模樣貪婪得不像話,甚至已經不像人,倒是像一頭……圈欄里的豬。
走廊那端的確出現了一個人影。
看他如今的模樣,想來早就已經不是人了。——要吃的話她早吃了,不會費這么大干戈在這里和他浪費口水。
這東西雖然只有公會或小隊成員才能購買,但具體使用起來卻并沒有那么多限制,只要兩個玩家同時來到調度中心,一起按下按鈕就可以了。
三途想起鬼火剛才說的話;
神父竟真的信了,那就是一個活人的手腕。在生存類副本,或是那種常見的只要殺掉boss就能成功通關的解謎類副本中,八號的優勢十分明顯。
他晃了晃手里的冊子:“看這書上的內容挺有意思,就拿著看一看。”才讓主播走向了唯一勝利的結局。秦非若有所思,蕭霄見狀忍不住問道:“大佬,你是不是看出來了點什么?”
饒是如此,秦非的語氣卻依舊不帶絲毫不耐, 望向鬼嬰時的笑容甜蜜,語氣柔軟得像是一塊棉花糖:“寶貝, 小朋友, 乖乖?”“你還有什么事嗎?”鬼女此刻的心情實在算不上好。
要想離開里世界,就必須要有圣嬰犧牲7個人,距離規定的6人,就只差一點點。眾人:“……”
可是,所有老玩家心里都清楚,像這種直播范圍清晰框定在“社區內”的副本,玩家是不可能走得出社區的。
若是秦非從常規渠道離開,鬼嬰自然也會被滯留在副本世界中。程松卻搖了搖頭:“他已經不符合我們善堂吸納新人的標準了。”
幸好這句話沒被神父聽到,不然他可能會被氣得提前去見上帝。他們是打算繼續去探索副本沒錯,卻還沒來得及出發。
活人身上有生氣,看不見鬼門關,走不了黃泉路,自然,也到不了三途河畔。被迫消音許久的蕭霄終于恢復了聽覺,他迷茫地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耳朵。休息室和餐廳一共就那么丁點兒大,能翻的地方早在下午就被翻過一遍了。
紙銅錢鋪滿地面,范圍綿延難以計數,做這些的人一定是想要刻意鎮壓什么東西。以前來徐宅的那些主播,基本上都在一樓就被鬼魂勸退了,就算有人裝著膽子來到二樓,也進不了這扇門。為了更好的了解蘭姆的精神狀況,醫生對他所表現出的每個人格都做了一定程度上的記錄。
他之所以能將鬼嬰帶走,單純只是因為他在離開守陰村時,沒有直接進入結算空間,而是走進了那個神秘的黑暗世界。秦非垂眸,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還沒等他開口詢問,沒搶到床鋪的玩家已經自己解決了這個問題:“那邊墻角好像還有一張折疊床。”“你、你……”
看來導游還是個人間清醒,說得再好聽不如做一件實事。
當時他和刀疤之間的距離比凌娜沖過去的距離要近得多。這邊秦非已經將手指塞進了衣服口袋, 整個過程動作絲滑,不見絲毫心理負擔。
修女周身的戾氣都已散去,對秦非說話的態度也是前所未有的柔和,就像對待自己的兄弟姊妹。
與此同時,三途的注意力則放在了秦非的床上。那些西方電影里好像的確都是這么演的。他從來不是遇到事情會抱怨和后悔的人,怨懟自己為何沒有提早發現線索,對離開迷宮沒有任何助益。
作者感言
但是不翻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