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有一條看不見的觸手,正順著他裸露在外的皮膚向上攀升。秦非沒有握住他的手,語氣平靜地詢問:“為什么來找我們?”
阿惠和谷梁連忙站起身來。穿著淺色衣裙的小女孩站在地上,懷里抱著一大堆玩偶。
是彌羊。
她很快來到谷梁身后,伸手拍他的肩:“喂?”然而這還不是最重要的。
刻印著眼球與飛蛾花紋的古老木質門扇邊緣,純黑的陰影筆直而立。“你在副本結束前,到底干嘛去了?”彌羊百思不得其解。
五名玩家臉色說不出的難看,互相望著對方,總覺得每個人都印堂發黑,看上去一臉短命相。“對我來說,對我的每一塊碎片來說,你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這種拉仇恨的能力不光是針對于蝴蝶本身,而是針對于副本內除他以外的所有玩家。
說著兩人一起扭頭,看向一旁站著的彌羊:“但是他不行,兒子!!”
順帶討價還價, 問老板要了一只打火機做贈品。身處副本中的玩家們先是愣怔了片刻。
家門口的公園假山上,怎么可能隨便出現尸體呢?
“你可別學你們公主這套做派,他這種副本打法……”刺頭一字一頓地說道。再下面是最后一條規則,用加粗加重的字體寫著:
彌羊見后, 神色卻陡然驟變。幾人三言兩語說完在絞肉機房的見聞,彌羊越說越惡心,突然有了個很糟糕的想法。整個狹窄過道中的機器運轉聲頓時減輕了大半。
唯有最中心那塊光幕中的青年。四肢舒展,面色平和,柔長的黑發隨著水波散溢。難道黎明小隊就沒發現,剛才他們19個人用那么小一口鍋非常勉強嗎??
那種熟悉的,危險與安全交織的奇妙感受。
假如石膏雕塑有淚腺,大概已經被氣得嚎啕大哭起來了。利用戒指隱秘地傳遞一些信息,或許已經是祂能做到的最大程度了。
200個玩家,77個房間。彈幕瞬間又是一片尖叫。直播間內的觀眾哈哈大笑。
林業有點懵:“老板?哪里來的老板?”
彌羊輕輕摩梭著下巴:“你也說了,傻子才會這么干,開膛手杰克肯定不能是個傻子。他只是在權衡利弊以后做出了抉擇而已。”
就在前面那個黑色的樹根旁邊。
在把聞人看得渾身炸毛之前,彌羊終于還是沒忍住,酸溜溜地開口問道:“那,你真的可以為了他死嗎?”柳京為此很是提心吊膽了一會兒。雪山副本中大家從頭到尾都在合作通關,杰克沒能找到單獨對秦非下手的機會。
幕布中播放的, 正是秦非所在的泳池房。剛才小秦在地板上摸了很久,儼然一副終于找到目標了的模樣,離開之前他好像正打算將那塊地磚揭開。鬼火興奮地眼前一亮。
事情似乎變得有些難辦。“你有病吧?!都說了團餐是大家出錢定的,你沒出錢憑什么拿??”那人憤怒地叫罵著。
“你們走了以后,我們就直接上了二樓,各自上床休息。過了一會兒,呂心她突然說想上廁所,問我們能不能陪著去。”秦非仍舊在客廳的各個角落亂竄。宋天疑惑道:“冉姐,你讓我看什么?”
秦非面色如常,用指腹擦掉嘴唇邊的雪粒,又伸手挖起一捧雪。秦非非常大方地找出一件羽絨衣丟給刁明,勉強算是替他撿回了一條狗命。
他正沉默凝視著自己的尸體。他甚至沒有多打量眼前這兩尊雕塑幾眼。覺得玩家們在各個副本中游走,猶如一艘艘無光的潛艇,航行在在暗無天日的海底。
高級區走廊很快重歸平靜。他身為NPC的馬甲還沒有被扒掉,這層皮自然是披在他身上越久越好。
他從烏蒙手中拿過他的長刀,凌空比劃了幾下。秦非輕輕吸了吸鼻子, 聞到隱藏在深處的淡淡鐵銹氣。地上的壇子瞬間碎成無數片。
灰撲撲的陶土罐,上寬下窄,拿起來輕輕搖晃,傳不出任何聲響。
秦非不是副本中最強的,但他卻是最合適的。在居民樓高層的房間里尋找電話的蹤影,沒什么意義。
……總覺得有點不懷好意是怎么回事。秦非神色淡淡。
源源不斷的怪物,像潮水一樣席卷而來。
作者感言
蝴蝶耳畔,只有他一個人能聽到的系統音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