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在賭桌上經年練就的第六感作祟,他總是懷有著一種強烈的預感:這波突然出現的劇情線還沒有走完,那個叫秦非的新主播勢必會給他們帶來不一樣的驚喜。被困在天井中心的村民們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看上去纖細的白色細線此刻卻變得無比柔韌,被卷在其中的npc發出慘叫,身體像是支離破碎的玩偶般寸寸崩裂開來,鮮血滴滴答答,如絲線般滴落。
其實秦非早就不咳了,可那手的反應似乎有點慢,還在那里不停拍打著秦非的后背。林業話音剛落,他身旁站著的中年人臉色驟然一變。說話的是5號。
蕭霄上氣不接下氣:“我們到底該往哪兒跑?!”
是0號囚徒。
門后是一間狹小的廂房,里面的樣子秦非很熟悉,前不久他才剛剛見過,正是村長的辦公室。
他什么時候摸蕭霄的背了??“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
大約是人變傻了之后心也變得比較大,一旁,蕭霄半點也沒有覺得緊張。【系統評價:你最擅長的事情就是哄人,能把死的說成活的,把白的說成黑的;你的洞察力無與倫比,總能輕易獲得別人的好感。】他手忙腳亂地爬起,卻見自己身旁,那個一身神父裝束的青年雙手交疊,輕輕覆在胸前的十字架上。
——秦非倒是的確沒預感到自己正邁向死亡。秦非的精神免疫一直是個謎。饒是如此,堅持留在原地的觀眾還是不在少數:
二樓不知原本是用作什么的,現在已經被清理出來,整齊排列著一架架鋪好了被褥的折疊床。
看清來人是誰,凌娜十分激動:“你們還活著!”按照這棟樓中的鬼魂密集程度,不難想象,若是沒有秦非剛才的急中生智,兩人如今將會面臨怎樣的滅頂之災。
他打開彈幕界面,想要從觀眾的反應中尋求一點安慰,卻被滿屏“哈哈哈哈哈哈”徹底打入了抑郁的深淵。如今的祠堂就像是一座橡皮泥捏成的城堡,被人揉成一團以后又重新拍成了一個餅,原先十分尋常的建筑布局已然徹底變了樣,叫人完全摸不清自己下一刻會跑到什么地方去。玩家們迅速聚攏。
守陰村的眾人注定要失望。
可是,直播間的觀眾人數影響著主播們每場的積分結算,沒人可以對此無動于衷。“10號!快跑!快跑!!”“你在說什么屁話,我老婆從來不打無準備的仗!”
他望著秦非,目光中帶著顯而易見的審視:“你有什么事?”他在床上仰面躺下,開始思考起目前的狀況來。
看來,他的如意算盤沒有打錯,系統都已經給出了那么明顯的提示,要想攻略npc,只需要——老人枯瘦如干柴的手指在地上顫抖著摸索,細碎的紙片卻不斷從他的手指之間滑落,飄回到地板上,碎成更加難以抓取的齏粉。
系統評級:F級(糟糕極了的新人主播,沒有絲毫看點)
秦非嘴里發苦,連換氣的時間都沒有,一把拽起還在發懵的林業的后衣領,將他用力向前方甩去!
面無表情,神態猙獰,身周伴隨著巨大的噪音。聽秦非這么說,鬼火的眼睛里唰地一下就又有了光。光幕正中,兩個渾身血污遍布的身影仍踉踉蹌蹌的奔跑著。
規則世界直播大廳。
這樣的情況,秦非以前無論是在警局還是在居委會,隔三差五就能遇見幾回。
第一種,是做得悄無聲息。
修女梗著脖子,強撐著姿態,依舊高高在上。宋天看起來有點想罵人,似乎不太善于此道,嘴唇開合了半晌,憋出一句毫無殺傷力的話來:“你這人心理太陰暗了!”她望向面前三名玩家的目光依舊充滿著防備。
6號破罐子破摔:“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詞,有誰能夠作證呢?一聲祈禱,喊得驚天地泣鬼神。當6號發現0號囚徒正在向他們沖過來時,他有些驚慌,但并未失措。
像是受到了什么莫大的屈辱一般,青年的睫毛震顫,眼神閃爍,他磕磕絆絆地開口:鏡子里的秦非:“?”
秦非知道,昨晚他和2號被黛拉修女帶去的,就是這些門后其中的一間。醫生沒有繞彎子,直接切入了正題。
林業卻后知后覺地感到害怕起來。他就差沒貼臉說安安老師會耍賴了。
也就是說,秦非能夠躲過那一劫,完全是因為瞎貓撞上了死耗子。觀眾們知道玩家走這一趟會無功而返,是因為他們有上帝視角。
總而言之,人還在義莊里,過去看看便是。雙馬尾朝崔冉的背影揚了揚下巴。
就在她的手碰到秦非的那一瞬間,秦非忽然發現,這具身體不受他的掌控了。這么簡單的事,何苦費這樣多的口舌!快跑。
他張開五指胡亂在地上摸索,片刻過后,終于找到了那個剛才被他踢開的東西。毫無疑問, 主播一定是發現了什么與通關有關的線索, 才會露出那樣鄭重其事的模樣。??
作者感言
一行人重新回到墻角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