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今天他注定要交代在這里?層層疊疊的棚屋, 窄小低矮的臨時移動板房,錯綜混亂的逼仄道路,共同構建出了這個在中心城占地面積最大的F級生活區(qū)。錢包稍微鼓了一點,秦非的心情也變得愉快,邁著輕快的步伐向E級區(qū)走去
那兩個人走了,應該是去尋找其他玩家,繼續(xù)挖掘他們的秘密去了。“在多年以前——什么?具體是多少年?”
他就算想帶也沒法帶。“抱歉啦。”莊嚴肅穆的音樂聲隨著修女的發(fā)言聲響起,秦非側耳細聽,似乎還能從中聽出一些支離破碎的歌詞。
這老師剛才不是還跟他說,她是因為暑假幼兒園里沒人才過來加班嗎。秦非訝異地挑眉,莫非導游這是打算徹底不管他們了嗎?
大家完全可以使用一些諸如“在紙上寫下不記名留言,混合之后再取出傳閱”之類既不會暴露單一玩家陣營、又能夠彼此溝通的法子。他盯著前方不遠處。
說來也是奇怪, 整個里世界的教堂都已面目全非了, 可那告解廳卻依舊和秦非在表世界見到過的一般無二。
“以前沒發(fā)現(xiàn)林守英腸胃這么不好哇。”金發(fā)男子惑然發(fā)問。
這里是懲戒室。奔波一夜,大家的san值都收到了或多或少的損耗,此刻繼續(xù)休養(yǎng)生息。
時間不等人,秦非只能先一步推開身前的院門,邁步進入小樓內。
“快跑!”林業(yè)愣在了原地:“那、他們就沒救了嗎?”早晨那遍地的血污,如今已經(jīng)全部被清理干凈,露出了客廳地上原本雪白的瓷磚。
這膽量,他著實自愧不如。
秦非突然坐直了身體。五名玩家和一名NPC魚貫從房間內走出,身上并沒有新鮮的污漬或是血痕。
分明是十分輕飄飄、一點分量都沒有的一句話,卻莫名讓蕭霄的心安定了下來。慢慢的。越來越多的線索正在昭示著王明明家的異常之處,醒目到就像有人拿著放大鏡懟在秦非眼前一樣,根本不容忽略。
假如神像是有自己的意識,并且會攻擊人的——有人在歡呼,有人在尖叫,有人呼朋喚友,興奮地喊他們趕緊過來。
秦非目送著修女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另一側,轉身,推開了告解廳的門。清亮好聽的男音從木質箱壁內側響起。于是立馬有人來了興趣:“展開說說?沒勁在哪里?”
秦非總覺得,這其中暗藏了某種玄機。
空氣震顫起來,墻壁和地板開始蔓延出灼燒一般的焦痕,血跡和霉斑出現(xiàn)在房間的各個角落,他身下那張柔軟的大床變成了一張光禿禿的鐵質刑床。
秦非不得不稍稍退后,以免被爭相伸手的尸鬼拽到地上去。他望著秦非,渾濁的眼中寫滿令人讀不懂的情緒。
走廊正中,6號玩家半跪在地上。就像有一把削鐵如泥的尖刀,將他整個從中剖開,秦非感覺到一股冰涼順著自己的眉心一路向下。是他還沒有發(fā)現(xiàn)的。
其他人看秦非面帶笑容, 就以為他一點也不害怕, 殊不知當事人心里現(xiàn)在也著實算不上好受。秦非之所以會這樣想, 是因為在這個副本中, 數(shù)字“24”有著很強的存在感。
秦非沒有明說,但系統(tǒng)似乎從他微小的表情中讀懂了他的意思。卻在下一個拐角觸驀地停住。
“你有什么能夠證明?”按照三途之前的設想,離開副本的最優(yōu)解就是告完全場24個人的秘密,然后無傷通關。
凌娜渾身一僵,似有若無的余光中,她似乎意識到了什么。
可一旦記憶中出現(xiàn)其他人,他就再也無法與他們進行任何互動了,只能作為一名旁觀者安靜地凝視。所以這東西不可能是別人放在這里,只能是原本就有的。
1分鐘,聽起來時間很短。兩人又開始如假人般,一遍又一遍,不斷重復相同的話。只有他們四個站著,其他玩家都橫七豎八地躺在走廊地板上。
“那就好。”導游滿意地點點頭,“大家游玩時請嚴格遵守旅客指南,再次祝大家旅途愉快。”
“行。”秦非得到指意,動作干脆利落,一鏟向下掀去。秦非安撫地抬手揉了揉他的發(fā)頂。“你們怎么都跑到D級大廳來了?”
若是按照這種推導結果,這規(guī)則就變得與每個人都息息相關了。
規(guī)則世界就是這樣,即使是再平淡的日常底下,似乎都蘊藏著暗流涌動的殘忍。卻被談永頭也不回地一把甩開:“還能干嘛,別人不告訴我,還不準我自己出去找線索?!”
“……你真的已經(jīng)決定好了?”蕭霄遲疑地呢喃道。“啊——!!!”
作者感言
秦非干脆大大方方地在鏡子前面坐下,觀察起鏡中自己的模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