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這是一臺可以接通的電話,寂靜的車廂內,只有耳旁的聽筒里傳來“嘟嘟——”的忙音,像是在誘惑著他按下撥號鍵。
“對吧?”修女修補告解廳用的材料應該就是從這地牢里搬走的。
在進入副本之前,林業只不過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16歲城市高中生而已。神父在鐘聲的那刻神色一怔,他皺起眉頭,細細聆聽著。
秦非停下腳步。既然有這兩條規則的存在,那便意味著,迷宮中一定存有某種規律或是提示指向出口。第2條規則說了,迷宮內一次只能容納一人。
有靈體咬著牙猛拍大腿:“早知道就不該在賭盤上投這個D級玩家的,這下肯定要血本無歸了!”它想讓他這樣說,他就偏不。
雖然不清楚12號是如何做到的,但他已經成功籠絡了NPC的心。“餓了么?”秦非無比自然地開口,宛若在巷子口與老友打招呼一般。這個NPC一開口,便徹底將玩家們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
想起導游告誡過的“不能直視神像的眼睛”,秦非飛速閉眼。結果他碰都還沒碰到秦非,秦非就又回到里世界去了。女鬼被打擊到了,但女鬼不是隨意放棄的那種鬼。
“你無法壓制內心的自己。”走廊內昏沉的燭火將他的臉色映照得半明半暗,那帶著鐵銹氣的面具緊緊貼合在他的臉上。
蕭霄心驚肉跳。林業抬頭, 看見頭頂掛著一塊紅色招牌, 上面寫著六個大字:
他總擔心這教堂什么時候會把自己吃進去、或者吸收消化掉。白白長了一張好人臉而已。他伸手指向第1個沙坑。
道路彼端,一扇緊閉的大門靜靜佇立在黑暗中。出來?這樣的念頭只在秦非腦海中閃現了一瞬,即刻便被他否決了。
“目的地已到達,請大家有序下車——”
很少有人能做到如此干脆利落。
陣營是可以更替的。
也有人說他們直接被規則滅殺在了那場副本里,所有的一切不過只是誤傳。從他們進幼兒園開始見過的所有人,包括老師和那些小孩,全部都是鬼。
下一瞬,義莊大門被人從外退開。
林業就像只急于通風報信的鴿子,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哥你是不是升到D級了?就剛才,沒多久之前?”這是個十六七歲的男生,穿著校服,面對鏡頭時笑容拘謹又羞澀,看起來性格很靦腆的樣子。否則現在,他們說不定已經和那個任平一樣魂歸天外,變成炒肝糊糊湯里不知名的內臟碎片了。
他說:“那個人在14號死后,把她的尸體拖回了臥室里。”隨著蘑菇頭女孩一聲令下,十幾個孩子笑鬧著四散跑開,場面溫馨而美好。觀眾們面面相覷。
有玩家不死心,一直粘在秦非旁邊,一副秦非不告訴他他就不走的牛皮糖模樣。身量高挑的女人颯氣十足, 行動間,利落的高馬尾在背后甩動, 像是一道充滿力量的鞭子。
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語氣也越來越瘋狂。對于秦非而言,要想達成“一直維系里世界不變”的目的,其實有一個最簡單的方法。說完他指了指身后不遠處,那里還站了兩男一女, 正伸長脖子向這邊看。
“哦,我尊敬的神父、敬愛的主。”
秦非在4號戀尸癖的房間里曾經親眼看到過那個掛墜,里面一點兒液體也沒有。可此刻,他卻不由自主地無比懷念起這個消耗了他上個副本一半積分的小掛件來。
秦非不見蹤影。三只尸鬼將秦非團團圍住,更多的尸鬼自遠處或不遠處涌來。那是一道相對陌生的男聲,青澀中帶著虛弱和淡淡的沙啞,像是個半大孩子的叫喊聲。
王明明家的大門,八成是向里開的。
但這畢竟是團賽,現在大家彼此不清楚對方屬于哪個陣營,萬一這些新人是自己這邊的呢?
村長胡疑地望了他一眼。“保持警惕。”她向鬼火,同時也是向自己叮囑道。秦非離開水吧以前,在桌上看到了兩瓶明顯被人動過的酒。
“我看中的苗子!剛在新人賭場給他壓了1000個積分,這么快死了???”“14點,到了!”教堂建造得極富有藝術氣息,高聳的穹頂,葉片式鑲嵌著彩色玻璃的窗欞,純白墻面嶄新而光潔,上面懸掛著一幅幅圣母與圣子的掛畫。
秦非將手探向前方的布簾,指尖勾動,掀起一道幾乎看不見的縫隙。他和三途現在的狀況都很不好,甚至可以說是手無縛雞之力也不為過。
鬼火被秦非說得慚愧萬分。三歲男童,身心潔凈,又是外來人,且無親無故。
變故發生的太過突然,尤其是經過秦非剛才在走廊上那一通胡攪蠻纏,三途的判斷能力已經原地宕機了。秦非用手護著蠟燭,向迷宮更深處走去。秦非抿唇,暗自慶幸他沒有去推那扇門。
作者感言
秦非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