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笑瞇瞇地擺了擺手：“別著急嘛。”

面色青白的小鬼穿著一身可愛的絨絨衣在地上拱來拱去, 已經把自己渾身上下造得不成樣子了。

他走出囚室，從口袋里掏出鑰匙，打開了走廊盡頭的一扇門。秦非肩膀上的鬼嬰逐漸安靜下來。

“如果他們的尸體不在家里，不在祠堂，也沒有埋在亂葬崗。”秦非低聲道，“那又會在哪里呢？”可0號不知道這一點，還以為蕭霄是拼盡全力與里人格做對、沖破欲望后才來到的這里。它比劃得很努力，棺材里空間狹小，手的動作又太大，在棺材壁上左沖右撞，撞得梆梆響。

現在他眼里完全看不到兩人之間的年齡差距。

“昨晚零點的時候，12號和2號被黛拉修女關在小黑屋里，其他玩家也都被關在休息區的囚室里，一直被關到了今天早上，所以他們對外界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看得出，她實在非常緊張。額角的細汗被抹去，褶皺的衣角被撫平，如今，除了臉色稍顯蒼白了些，秦非整個人看上去已與先前沒什么區別，全然看不出剛剛才死里逃生。

“可是，可是。”林業結結巴巴地開口，“不是說，玩家之間的積分不能用作交易嗎？”啊，沒聽錯？

小院內的空氣如死一般寂靜，只有慘白的月光靜靜流淌，在義莊院墻上投下妖魔般虛晃舞動的影。在副本世界里，但凡不是觸之必死的地方，只有有必要，玩家們都得去走一遭。

和他一樣，蕭霄的情況同樣不容樂觀。可以攻略，就說明可以交流。

可……

秦非破爛的衣服和滿身的血污，在進入這個空間的那一刻起就被修復了。在副本中訓練出來的謹慎使她向秦非提出了邀請：秦非：……

秦非十分夸張地退后半步。“……”

事已至此，沒人能再拿到任何一分告解分。

蕭霄強忍著抽搐的嘴角：“你是老玩家，程松就算看上你了也不會像這樣直接找你的。”

0號一連串的發言直接把蕭霄干懵圈了，可憐的孩子表情越來越呆滯。

副本里有近三十個玩家, 他到現在連人臉都還沒認熟，哪怕三途說的是其他某個林業一點印象也沒有的邊緣人物，他都不會覺得這么驚訝。在這副本里裝新人有什么好處嗎？

他十分贊許地點了點頭：“確實。”

這一套完全不是副本里的技能，而是他在現實世界中掌握的驅邪之法。

“對對對，要是我被扔進直播里，肯定就是那種一輪游選手。”

“你是餓了，想吃東西？還是要去找爸爸媽媽？哥哥帶你去找爸爸媽媽好嗎？”秦非溫聲詢問道。如果如這人所說，他真的是一位為了傳播主的意志而來的傳教士。起初鬼火還抱著“一定要把npc伺候好了”的心情，十分認真地吸收著這些他短時間內注定用不到的知識。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太令人摸不著頭腦了，作為觀眾的靈體們同樣也是一頭霧水。

安靜一片的直播大廳再度變得喧囂，甚至比先前聲量更大。

地震？與村中其他房舍一樣，祠堂門口也散落著一地的紙錢，數量甚至比玩家們之前見過的任何一戶人家門前都要多，秦非踩上去的時候，半只腳幾乎都陷了進去。“真的好期待呀……”

第二個——秦非的呼吸一窒。

在蘭姆被修女帶進地牢后，所有一切如冰雪消融般散去。

剩下的則很明顯了。安安老師：？

正對著幾人的是一面平整的墻壁，墻壁正中懸掛著一面巨大的銅鏡，銅鏡周圍環繞著八卦的圖案。

“這么體貼的迷宮，我當然不能辜負它的好意。”

“替7號懺悔□□，替8號懺悔他是一個同性戀者，15號是個控制狂。”伴隨著一聲輕響，門把輕輕向下壓了壓。

門的另一頭一片漆黑。鬼嬰的領域就像一個隱藏在虛空中的口袋，它只鉆出一個頭，秦非就只能看見一個頭。鬼嬰從直播開始后就一直隱著身，直到剛才秦非進了臥室，將門關上后，他才樂顛顛地顯出了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