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才那番推論并不復雜,秦非并不覺得,在這么長時間里,會只有他一個人想通其中的關竅。“請尸第一式,挖眼——”怎么回事……?
蕭霄開始努力地思考。“我有個事,想拜托你幫一下忙。”客廳里,王明明的媽媽正在門口玄關處換鞋。
雖然在場不少的低階玩家都是本著渾水摸魚茍過這個本、白賺一段生存時長的理念報名參加的對抗賽。13號玩家正站在水吧旁邊,一邊聽前面的玩家們交流,一邊低頭翻找著什么。
牢房與牢房間隔的墻上懸掛著告示牌,上面繪制著紅色的感嘆號。
沒有外來人,能活著離開。他是不打算把自己和三途姐的陰暗面也懺悔給主聽嗎?鏡中無人應答。
鬼女沒有那么好糊弄:“先把東西給你們,萬一出了岔子怎么辦?我知道你們拿到那本書以后想做什么,將活人煉化成尸,的確是離開這個村子的唯一辦法,但離七月十五還剩三天,如果你們提前完成了尸變,這當中的時間差足夠那些村民發現不對勁,找來新的替代品。”
“順帶一提。”秦非開始給蕭霄科普,“天主教有7項原罪,傲慢、嫉妒、暴怒、懶惰、貪婪、暴食、色欲。”
其他人點點頭。除此以外,還有一個被稱為“賭徒”的特殊群體。可能那人卻不搭理,像是完全沒有聽見外面的聲音一般。
緊接著他便看見,面前那人手腕一翻,下一刻,他的掌心中忽然憑空出現一根約有成人小臂粗的空心鋼管。祭臺左右兩側各堆了幾個木箱,箱子上掛著鎖, 里面不知放了些什么東西。青年憋著一口氣,不知第幾次躲過迎面破風而來的利爪。
然后就聽見秦非不緊不慢地吐出了兩個字:要找線索也不急于這一時,明天再說也不遲。
清亮好聽的男音從木質箱壁內側響起。棺材的邊緣被畫著朱砂的封條貼著,蕭霄試著伸手推了推,沒能挪動。
【1號圣嬰已退出本次選拔!】此時,他的頭顱和身體早已分家,青白交加的臉上還殘留著生前的驚恐。天賦技能的被動效果在不知不覺間發揮著作用, 即使秦非目前為止還什么也沒有做, 可在徐陽舒的眼中, 這個略顯單薄的青年卻已然顯得比其他人都更加溫柔可靠了不少。
秦非躺在刑床上,眼瞼微垂, 柔軟的睫毛投落一面陰影,令他看起來顯出一種叫人捉摸不透的幽深, 不自覺便能吸引他人全部的注意。第45章 圣嬰院12一旁的蕭霄僅僅旁觀都覺得渾身汗毛倒豎,可秦非卻連眉毛都沒有聳動一下,神色舒緩,仿佛此刻正是周日的下午,他正坐在公園的大草坪上吹著風。
如此一來,這個女鬼一直不停地打量他們……他都有點懷疑,12號是不是真的剛十月懷胎生完孩子了。
彈幕中嘻嘻哈哈笑做了一片。那是個很經典的通靈游戲,或許絕大多數人都不陌生。
甚至很有可能,會是一件隱藏的任務道具。秦非目光淡淡地掃過身側的囚室。“反正,不管怎么說,那個徐陽舒家里是絕對沒有去的必要的。”
明明是那么好看的一張臉,怎么現在一看到他笑,他們心里就發怵呢??秦非不知道直播是否在繼續進行。鬼女一點也不在意,身形一晃,竟分化出兩個一模一樣的自己來。
這個導游話少得仿佛像個啞巴。小院另一側,程松和刀疤在看見那幾人走向廂房時就是一怔,待到發現秦非扯開了房門上的鎖,更是急忙向他們走了過去。
那張臉上沾染的血跡已經被他擦拭干凈,再次顯出底下細膩瓷白的肌膚,清透的琥珀色雙眼不染塵垢,像是散落著漫天星河的山間溪流。走廊上一觸即發的危險空氣漸漸褪去,有玩家面容冷漠地關上門退回房間里。秦非收回視線。
“出口!出口到底在哪里!”
從棺材中爬起的秦非發現,鬼嬰似乎不見了。
走廊那頭,有人轉過墻角。蕭霄見狀一愣:“你要去參加對抗賽?”
額角的細汗被抹去,褶皺的衣角被撫平,如今,除了臉色稍顯蒼白了些,秦非整個人看上去已與先前沒什么區別,全然看不出剛剛才死里逃生。
蕭霄瞠目結舌。聽人說徐陽舒四處宣稱自己是“湘西正統趕尸匠人的后代”,便放出話來,半個月后叫他當著全市人的面直播起尸。青年豎起食指,對蘭姆比了個噓聲的手勢。
起初,所有人都在蜂擁著向外擠。怪不得。這一次的好感度雖然是正向的, 可秦非卻并沒有感到多么愉快,反倒只覺得后背隱隱發寒。
秦非心中一動。預示著死亡的黑與紅交錯在眼前閃過。
像是一條毒蛇,在捕捉到獵物后肆意把玩。
秦非學著村民的動作,低垂著頭,將視線維系在面前那一方小小的桌面上,腦中思緒翻涌。蕭霄的笨蛋腦子一時間轉不過彎來, 呆呆地瞪著秦非。
那就是他并不一定能幫得上忙。
鬼火伸手一推,將秦非和三途一齊推進房間里, 然后反應十分迅速地帶上了門。
作者感言
黛拉修女的指尖輕輕蹭過秦非的面頰,冰涼的指尖在他的肌膚上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