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沒有拒絕，將衣服披在身上。——這種隊友突然發瘋、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情況，在規則世界的直播中是十分常見的。攀附在青年肩頭的小小軀體黑氣繚繞，濃郁的怨念將周圍空氣都染得陰冷了三分，聽完秦非的話，它十分認真地眨了眨眼睛，緊接著，那股黑氣聚成一道肉眼可見的黑色線條，越過空氣，飛向不遠處的某塊石碑。

“奇哥，早餐鋪門口確實有條規則。”那男玩家臉色怪異。

它將手中的佛塵作為武器，把沿路它遇到的每一個村民高高卷上天，再重重地摔落在地。“我掀開那塊布看過了，那后面的確是有一面鏡子，鑲著很華麗的銀色邊框。”

等這個主播的視角直接黑掉, 那些小粉絲就蹲在地上哭吧！

秦非總算明白自己那些跑掉的觀眾是去看什么樂子了。

0號囚徒神情不悅地穿行在一個個路口之間。秦非愈加篤定。

然而，下一秒，王明明的媽媽說出了一句完全出乎它意料的臺詞。“團滅？”

“大巴車，是大巴車，！”林業第一個興奮地喊了出來。“看了那么多場直播，我還是第一次知道，地下室的常用入口原來在告解廳里的神父位置上。”前陣子他在給一戶人家做法事時翻了車，翻了個十分淺顯的忌諱，被人當場戳穿。

路上人來人往，衣著打扮都并不光鮮, 整條街的色調看起來陰沉得不可思議, 偶爾有精致華麗些的車馬路過，全都行色匆匆，沒有片刻停留。

1號柜臺前，亞莉安正在一臉煩躁地收拾資料。

“這樣啊……”秦非若有所思。要不之前都已經死了那么多玩家，醫生怎么一次也沒出現過呢？——在這一點上，秦非倒是十分意外地和6號的思路達成了一致。

躺在棺材里裝了兩天死的徐陽舒，錯過了好幾次導游送來的便當，對于村中飲食唯一的印象便是第一日晚那桌集死亡與腐臭味于一體的村宴。混亂初發時，一定是最容易拿到人頭分的時候。

蝴蝶皺起眉頭，示意傀儡將被子翻開。

會是這個嗎？只要他想，這整個空間中所有的一切，一個原子、分子、粒子，都可以是他的眼睛。

這任務確實TMD根本沒法做。

說話間他已經打開門，帶著蕭霄向外走去。……尷尬的寂靜中，秦非上前半步：“老爺子？”

而程松竟然也沒有要幫他說話的意思，一次也沒有將話頭遞給刀疤。難道是他年紀大了，記性不行了？這個副本里沒有什么真正的懺悔，所謂的懺悔，不過是告密而已！

可秦非剛才跨入門內，底下卻分明是一片虛無，像是一腳踏空便會直直墜落下去似的。

蕭霄程松等人正在在一塊塊墓碑之間轉來轉去，可無論他們怎么轉，都沒有辦法離開這片區域。在決定要對秦非動手之后的一個多小時里，3號一直偷偷摸摸地茍在走廊角落，希冀著12號能夠出現。青年抿起的唇角帶著些微向上的弧度，輕柔的笑意像寒冬臘月里的陽光，驅散了蕭霄渾身所有黑暗。

它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剛才說什么？”好吵啊。

秦非沒有手表，也沒有手機，但他對每一秒鐘時間的流逝都有著異常清晰的感知。亞莉安偷偷瞄了秦非一眼，在心中否認了自己的想法。但除了15號在三點前去了一趟休息室外, 剩下的幾人都沒有離開過臥室, 直到晚餐開始。

眾人：“……”

對著越跑越近、正驚訝地看著他們的蕭霄，鬼火這樣聲嘶力竭地喊著。

這六個人十分有規律地按月份順序死去，顯然不可能是正常死亡。說到這里，程松的眉頭皺了一下。鬼火知道的還挺多。

那么回到表世界去的方法，自然也就呼之欲出了。

或是被里人格所誘惑，心中冒出種種邪惡的念頭。其實蕭霄也算下過不少副本了，見過的玩家和NPC，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散發著瑩潤白光的面板懸浮在秦非眼前的空氣中，上面寫著兩排小字。自從秦非進入這條走廊后，彈幕就一直十分熱鬧。“漂亮老婆有幾個算幾個我不嫌多！”

妥了！

和直播間內的觀眾們一樣，秦非同樣認為，這被規則刻意模糊抹去的兩個字，就是【墻壁】。

秦非剛才雖然打上了2號的主意，但0號囚徒對2號似乎并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