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直播中的時間已近黃昏,12號房間的主人沒有將窗簾拉開,昏沉的夕陽被乳白色的紗簾所遮掩,室內暈染上一層酒紅色的薄暮,像是一層昭示著不祥的血色。
秦非上榜的時間還短,服務大廳的榜單無法通過拍照等圖像手段記錄,就算像那個穿著校服的小男生所說的那樣,已經有不少人在討論這件事,但秦非個人信息的流傳度依舊不會太廣。尸山血海,也不過如此!
艾拉搖了搖頭:“……我不知道,醫生的辦公室在地牢后面,但他不經常待在那里。”
在一開始,秦非同樣也遭受了副本的蒙蔽。比起這座教堂四處昏沉臟亂的環境,醫務室干凈得簡直像是一個隱匿在教堂深處的世外桃源。
鬼火差點下意識這樣接話,好在及時反應過來,狠狠咬了下舌頭:“要四碗炒肝。”有人當場就花錢截了秦非的圖傳給了親友,還有人一眼找準商機,將直播截圖印在了小扇子上,在0039號直播光幕前擺起了小攤。
而現在, 這位明日之星正姿態優雅地從血泊中提起自己的衣擺。只要讓修女把所有玩家都鎖在里世界的囚房里,那他們就注定都翻不起什么風浪。但他并沒有傻等在黛拉修女的辦公室里,而是起身,向著和修女相反的方向,繼續往走廊深處行去。
要不怎么說E級主播就是比F級主播有本事。
其實也不用找。鬼火猶豫了一秒鐘,光速妥協:“紅方,我們都是紅方。”
說著她的表情變得有些怪異:“你說要找修女修告解廳的,成功了嗎?”所有人都玩了命的往前跑,蕭霄一馬當先的沖在逃亡隊伍最前端,不知是不是他過于高超的逃命技巧惹得僵尸們不高興了,三只僵尸緊隨其后。三途上手掰了幾下把手,秀挺的眉頭緊蹙:“鎖著。”
不過還好,現在是在里世界,有了修女黛拉的協助,這一切操作起來并不會十分困難。畢竟,對于一個魔鬼來說,兩面三刀撒謊騙人那都是家常便飯。很快,二十四名抬棺人魚貫入內。
而后畫面逐漸凝實。
小僵尸不松手,抬起頭,發黑的小臉上連點表情也沒有,定定地盯著秦非,黑漆漆的眼睛沒有眼白,像是貓的眼睛似的,清澈卻深不見底,倒映出秦非的面容。也只能夸一句命大。
他說。按鬼火所說,那邊是三個玩家一起行動,如果死者的死因是違規插隊,那另外兩個人肯定也逃不過。最終她抿了下嘴唇,帶著點猶豫地開口道:
神父徹底妥協了。鬼嬰盯著地上的符紙看了幾秒鐘,手腳并用著爬去將那紙片撿起來,又重新粘回到自己的腦門上。
它的眼眶中空無一物,只有股股鮮血順著腐爛的面孔向外流,很快染濕的床單與被面,蠕動的蛆蟲從它的身體中鉆出,又扭動著身軀鉆回肉里。“目的地已到達,請大家有序下車——”所以,誰來告訴他,到底發生了什么?
剛才平頭男說出紅方陣營任務的時候,秦非一直在不遠處注意觀察著那群玩家們的神色。“為什么除了我?”他眼巴巴地問道。
而現在, 這位明日之星正姿態優雅地從血泊中提起自己的衣擺。可告解廳外的兩人卻宛若見了鬼,眼睛瞪得像鵝蛋,脊背浮起一陣惡寒。他純粹就是現在腦子轉不過彎來,總覺得自己做什么事都該叫上秦非一起。
“快跑!”
那——“看,孩子們就在那里呢!”
秦非一手扶著墻壁, 另一只手靜靜垂落在身側,閑庭信步地朝著前方走去。
“是主播做了什么嗎?”這副鬼樣,要想靠裝是很難裝出來的。要是他再強一些就好了。
所以,昨晚鬼女拼命想要打開他的棺材,只是想讓他趕快離開?
凌娜把刀疤推下去的時候,他們都看在眼里。
他咬著牙,狠狠深吸一口氣。但無論如何,也算是給了其他人一個臺階下。青年站在囚牢前,沒有流露出任何的緊張之色來。
“挖眼珠子這么積極,這是什么品種的變態??”四肢像是被沉重的水泥灌滿,身體和靈魂仿佛被剝離成了兩半,眼前的畫面支離破碎。“我還沒想好。”秦非坦言道。
蕭霄也對此表示了認可:“守陰村的亂葬崗發生過尸變,村里的人好不容易才把那些橫死異鄉之人的怨氣壓下去,應該不會隨意在那里動土。”怪不得他沒法在這里打開直播面板。秦非鉆進這個告解廳,最主要的目的其實是拖延時間。
說話時的神色慈愛又溫和,活脫脫就是一副溺愛孩子的家長模樣。
前方,是一片如迷宮般的走廊。村祭還沒開始,他們不可能以如今這副模樣出現在守陰村的村民們的面前。
這個人怎么這樣啊!!神仙才跑得掉吧!!秦非卻毫無心理負擔,走在黑漆漆的鬼樓里,腳步依舊輕快得像是在春游:“我猜,大概,是要帶咱們去拜碼頭?”
從16號到19號,四個人,不可能不約而同地選擇擺爛不去做任務。這個副本,是更新了吧?
作者感言
顯然,命運之神今天完全沒有眷顧秦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