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停住了, 來人仿佛站在了她的身前。秦非屈起指關(guān)節(jié),敲了敲手中的書皮。然后,一個,又一個。
平穩(wěn)寬闊的甲板上,夜色中,亮起了一盞盞精致的燈。
丁立被他狼狽的模樣狠狠驚到了:“你怎么把自己搞成這個鬼樣子?”全渠道。只要不碰到那種為了利益不管不顧的亡命徒。
水池上方的墻面上,貼著一塊巨大而遍布污漬的骯臟鏡子,角落被貼滿了各式各樣殘舊的小廣告。天已經(jīng)黑得差不多了,聞人黎明在坡頂停下腳步,取出手電筒向下照。
“王明明同學(xué)。”許多玩家回到船艙底部后,就立馬開始閉目養(yǎng)神。咚!
咔擦一聲。只有彌羊和秦非還坐在那里,前者臭著一張臉緊皺著眉頭,后者則一臉云淡風(fēng)輕,對眼前緊張的局勢視而不見。
蕭霄的呼吸急促了起來, 心臟在胸腔中咚咚跳得厲害。一樓的玩家開始驚慌:“快點關(guān)門!”從秦非和船工踏入囚牢的那一刻開始,眼前的少年就沒有睜開眼過,自始至終都在昏迷。
鬼嬰就像是聞到肉骨頭的小狗一樣,倏忽出現(xiàn)在秦非肩頭,用嘴叼起骨哨,呲溜一下又閃身不見了。
秦非輕輕叩了叩戒面,戒指中沒再傳來新的動靜,他半瞇起眼望向天空。只可惜,爸爸媽媽這么溺愛孩子,真正的王明明卻還是對他們害怕得要命,甚至怕到只敢在心里想一想,在日記本中都不敢透露絲毫。無論從哪個角度分析,犧牲掉谷梁,都是風(fēng)險最小而收益最大的決策。
雖然沒有得到收獲。
那種失去支撐的感覺,令青年的心臟驀地漏跳了一拍。
秦非則雙手插袋,不急不緩地跟在他們身后,低著頭,仿佛正思考著什么。光幕那頭的觀眾們瞪著直播畫面,發(fā)出比秦非還要清晰響亮的疑惑聲:“你們都進去。”薛驚奇笑了一下,重復(fù)道,“我是我們隊伍中個人等級最高的玩家,有自保的本領(lǐng)。”
“前面沒路了。”走在最前的聞人黎明沉聲道。
他略帶敬畏地望了一眼秦非。“去把這棵樹砍了。”秦非上前半步,微笑著大言不慚地改口:“我們是你的同學(xué)呀,孔思明,我們都是登山社團的社員,你怎么連我都不認識了?”
“難道,那個怪物是周莉?”烏蒙典型的頭腦不多脾氣不小,聞言頓時生氣了,把刀背往地上一拍:“你這人說話怎么這么難聽,什么叫我好糊弄啊?!”“按現(xiàn)在的狀況來看,你覺得誰最有可能是死者?”
彌羊站在旁邊冷眼看著,被眼前這離譜的一幕雷得七葷八素。那宛若深潭般沉寂無波的眼中漾起波瀾。
【任務(wù)提示:尋找殺死炒肝老板的兇器】雖然這么多道具中,沒有一樣是秦非正經(jīng)拿到的副本獎勵。開什么玩笑,副本在一開局時就已經(jīng)將玩家們的身份安排妥當,怎么能隨意更改。
雪山上什么也沒有,唯一一個孔思明三棍子打不出個屁。
谷梁囁嚅幾下,干脆兩眼一閉,開始裝暈。在表面上裝出一副傻呆呆很好騙的笨蛋模樣,暗地里去將能夠增強實力的碎片找齊,然后回頭,殺系統(tǒng)一個措手不及。
尤其是那些本就在看C2版創(chuàng)世之船的靈體,更是紛紛將注意力轉(zhuǎn)移到了C1版上來。只是明明說是要來看錄像,可彌羊走到娛樂中心,卻莫名被另一處人群簇擁的角落吸引了注意力。
話音落下,隊伍頓時陷入了比剛才更加深沉的死寂。但——
他只是又一次想起了剛才,在前一個垃圾站里,那一個接一個掏出來的祭壇。所以,秦非認為,豬人不過是在耍詐而已。秦非絲毫愧疚感也沒有。
破壞掉祭壇和銅鏡,就是破壞掉了邪神和這個世界的媒介。來回一耽擱,幾小時的時間就那樣過去了。
那一張張被動物頭套遮掩了的臉上,紛紛露出驚懼的表情。“好惡心……”
秦非的額角突突直跳。
“這是個——棍子?”
那種澄澈又深邃的,比海面還要更明凈的藍色瞳孔,起碼到目前為止, 秦非還沒在第二個人身上看見過。鏡子中的女人死死盯著呂心,慘白的臉上掛著詭異的笑。“連衣服也不脫,頭套也不摘,直接丟進絞肉機里嗎?”
心臟傳來一股熟悉的悸動,仿佛同樣的場景,他也曾經(jīng)在某處看到過。
“還有祝宴,早不受傷不受傷,偏偏這個時候受傷。”
身后眾人目瞪口呆,只有林業(yè)面露了然。
作者感言
水波拍擊船身的聲音,以及機械制動聲越來越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