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臉上帶著清澈柔和的笑容,仰起臉, 一臉坦然地望向三途:“我真的沒有說謊, 是他先來襲擊我的。”
他坐起身,打量起周圍的環境。“你也想試試嗎?”竟然真的就這樣被這家伙弄到新任務了?
24個人格爭奪身體的控制權?一片寂靜中,秦非忽然舉手發問:配上他那雙永遠含著淺淡笑意的琥珀色眸子,愈發顯得繾綣溫柔。
直到腳步聲近在咫尺,而后戛然而止。畢竟,他現在可是導游的知心好友,想來對方不會拒絕他這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小要求。“五個月前、四個月前、三個月前……”蕭霄皺眉記著數。
于是蕭霄也學著秦非那樣,若無其事地看向了一邊。
身下的泥土被鮮血浸染成黑紅色,衣著破爛襤褸的瘦削青年脊背挺直,呼吸平緩,慢悠悠地轉頭。
事實上,在副本如此強橫的精神影響下,秦非雖然的確有著極強的精神免疫,卻也和其他玩家一樣,難以得到最高水平的發揮。
當然,這里面不包括秦非。黛拉修女是哪個修女?
雖然已經過去十幾年,可不知為何,在徐陽舒記憶中,父親說這些話時的畫面卻依舊清晰得猶如昨日。“沒有活人能夠離開守陰村。”4號還在那里支支吾吾地解釋,可是已經沒有人想聽了。
秦非在一條條廊道間飛馳,視野兩側的景物飛速變化著,陣陣森冷的風拂過臉側,像是來自厲鬼的愛撫。“快跑!!離這里越遠越好!”看他們當時的樣子,顯然正打算進去。
導游神色呆滯。“你殺死了8號?”他的語調拉得很長,帶著一種輕易便能察覺的挑事拱火的味道。
“我也沒有看見他是怎么死的。”墻邊擺著桌子和柜子,上面放著各種嬰兒玩具和柔軟的小衣服,墻面上還張貼著孩童認字用的拼音和畫報,色彩鮮亮,圖片溫馨。
——但也僅僅是十分細微的一些而已。只有薛驚奇從始至終都十分富有耐心。
程松點頭:“當然。”“我的意思是。”他補充著,“你說過,假如村祭完不成,林守英就會跑出來把全村人都殺光,死于村祭的人無法復生,那被林守英殺掉的人,應該也是一樣吧?”
只可惜,這份輕松連一分鐘都沒有維持到。所有人立馬朝那邊看了過去。秦非忍住抽搐的嘴角,在腦海中飛速盤算著自己如今的局面。
秦非抬頭看向蕭霄。
“哦哦哦,是傻蛋先生!”既然能住別墅,秦非自然不想繼續躺沙發,當即便決定立即回新家。
他說的是那個在守陰村村口,將玩家們嚇得一哄而散的僵尸。刀疤臉色難看,緊攥著手中的匕首,孫守義抬起手,放到臉前,狠狠閉了閉眼,又放下。“說不定,我們可以成為合作伙伴。”
輕飄飄的一句話, 成功讓蕭霄和觀眾都沉默了。可就是這樣一個鬼氣森森的小院,如今已是玩家們唯一的庇護所。
他實在想不通,自己這萬無一失的偽裝到底失敗在了哪里。
還是NPC?有一日,一戶人家找上門來尋求他的幫助,說是自家兒子前幾日過世,尸體擺在停尸房中卻不翼而飛。秦非驀地瞇起眼睛。
這邊秦非已經將手指塞進了衣服口袋, 整個過程動作絲滑,不見絲毫心理負擔。說著他甚至長大嘴,想要去咬身旁束縛著他的看守。極致的憤怒不僅可以使人的戰斗力增強,同時,也能使人的智商降低。
0號沒有答話。所以她到底憑什么斷定他是同性戀?程松和刀疤緊緊盯著那扇門。
然而很快,他就為自己愚蠢的、毫無見地的想法付出了代價。像刀疤這樣視道德與法度如無誤的亡命之徒,就像是一條毒蛇,是無法被馴養的。可當秦非遇到那些滿心都是殺戮、毫無思想的怪物時,自然而然,他也會成為怪物首選的目標。
身后的Boss并沒有要追上去的意思,它在吐出肚子里的所有人后大口大口喘著氣,像是經歷了什么極其痛苦的事情一般,整個鬼肉眼可見地虛弱了下去。
秦非點點頭,將棺材蓋歸回原位。這個人都可以做出穿著神父的衣裳、藏在告解廳里騙人告解分這種壞事了,隨便撒幾句謊那還不是信手拈來?他話鋒一轉。
林業、鬼火與三途站在人群邊緣,靜靜地聽宋天講完這些,彼此對視了一眼。
正如他呈現在直播中的表現,他的天賦技能是瞬移。在短暫的安靜過后,秦非突然開口:“你家寶寶多大了?”0號囚徒的臉上露出嫌惡的表情。
秦非半蹲下來盯著沙坑看,右手卻狀似不經意地插進了校服外套的口袋。秦非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好,自得其樂地觀察著村里的環境。
而且,即使知道本世界的污染源在哪里,又能怎么樣呢?秦非點點頭。但現在,正在朝這邊望過來的,卻是一個新人和一個老玩家,已經不見平頭男的蹤影。
作者感言
秦非的額角輕微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