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嬰像只壁虎一樣攀上鏡面,四肢和肚皮緊緊的貼在鏡子上,像是想要看看能不能從哪里鉆進去似的。“你們……還活著?”程松十分難得地露出了愕然的神色,說話時的表情說不出的怪異。
他看著秦非,露出一個略顯病態的笑容。
直播大廳中,這莫名香艷的畫面成功引得一大波觀眾亢奮了起來。秦非皺起眉頭。
它特意將相同的任務要求放在了不同的陣營中。祠堂變了樣后就變得特別冷,簡直像是冬天,秦非呼出口的熱氣在空氣中凝結成了白霧,纖長的睫毛被水汽浸透后沉沉墜下,在臉上投落扇面般的陰影。蕭霄大驚失色:“這是怎么一回事?!誰幫他們把門打開的?”
場面亂作一團。下一秒,青年跨步入棺材內,動作絲滑地雙手合十原地躺下,仰頭閉眼微笑,一副安詳去世的模樣。這個憑一己之力忽悠走了一大波觀眾的家伙,自己反而一直看到了現在,它抬手招呼來一個服務幽靈,對著它耳語了幾句。
沿途的門窗縫隙秦非都仔細觀察過,沒人在屋里偷看,可那森冷幽然的注視如同附骨之疽,毒蛇般盤亙在人身上,令人完全忽視不了。一個活生生的人轉眼便成了一泡血水。
感覺……倒是也還不賴?
“蘭姆給那座迷宮取了個名字,叫心之迷宮。它位于兩個世界中間的迷霧地帶。”秦非扯開嗓門喊道。
“我能不能問問。”蕭霄壓低嗓音詢問三途,“你們公會找他是打算干嘛?”
告解廳外,傲慢的5號西裝中年男、6號暴力狂、和7號金發三人不知何時竟湊做了一堆,正站在那里不知商討著什么。
青年乖巧又自來熟的模樣,仿佛站在他對面的并不是一個詭異副本中素昧謀面的npc,而是小區樓下從小看著他長大的二大爺。只是,還沒等他鉆演出什么門道,很快,門后便傳來了人的腳步聲。
他開始回憶,從這個看守發聲到銷聲匿跡,總共過去多長時間?雖然他的情緒的確比常人淡漠,但,再怎么說他也是個遵紀守法的大活人啊。“這都能被12號躲開???”
老太太僵尸風情萬種地給秦非拋了一個媚眼,雖然頭頂“不可攻略”的字樣,卻毫不掩飾地表達著對秦非的偏愛:“我總是要給這個小哥幾分面子的。”
她看著秦非的眼睛:“我覺得咱們很合得來。或許,等我們的孩子長大以后,他們也能成為朋友。”
“好的。”秦非點了點頭,眸光微閃。她在秦非桌上撿起紙筆,一邊思索一邊記錄著。蕭霄完全不知秦非腦海里的念頭已經跑偏到了十萬八千里外。
圣嬰院里明顯是有故事線的,這故事線存在即有意義,只是玩家們還沒有深挖到那一層。林業一臉擔憂,他將手指豎在嘴邊無聲地“噓”了一下,做賊似的緩緩湊到秦非耳邊,用氣聲道:“秦哥,我們要不要想辦法先偷溜?”萬一村長本來進不了義莊,被他邀請后卻能來去自如了怎么辦?
不論他們怎樣努力,只要有片刻晃神,便會痛苦地發現,他們又回到了原點。眾人臉色驀地一變,喜悅與緊張交織。
所有靠近他身邊的人無一幸免,全都被沾上了滿身臟污。系統將這些被污染的世界收集、串聯起來,再將玩家們投放其中,從而開始了一場又一場不同維度、不同位面之間,充滿血腥、暴力和刺激的直播。蕭霄這樣一形容,右邊僵尸倒是反應了過來。
王順那如癡如醉的模樣看上去莫名瘆人,晶瑩的油漬順著嘴角流下,大口進食的模樣貪婪得不像話,甚至已經不像人,倒是像一頭……圈欄里的豬。“這不廢話么?低級世界里的限時副本很少會有人嘗試去解秘,前幾次來這個副本的主播根本都沒觸發過這個去祠堂送東西的任務,更別提這種細枝末節的村民支線了。”
村長的年紀已經不輕了,須發皆白,一身暗灰色的袍子拖地,他半仰著頭,雙目定定直視著半空中的某個點,口中念念有辭。如果可以,他當然也愿意當一個明哲保身的保守派。“讓我來猜一猜,這是為什么呢?”
【病患因幼年遭受創傷,后未得到及時的心理疏導,而產生嚴重心理障礙。】
“你們快去看10號玩家的直播視角,艸,我真是服了, 臥室都變成囚室了, 他居然還在睡。”而假如自己握住它的手,又是否會將它從中釋放?
在村長來到義莊以前,秦非已經將他那串鈴鐺拆解成了單獨一個個,分給了玩家們。“我焯,怎么就到12點了?”
徐家祖宅沒有繼續待下去的必要,五人動身,邊聊邊向義莊的方向走去。但從外面的動靜分辨, 它應該依舊沒有離開,還戀戀不舍地徘徊在門口。它隱匿在黑暗中,用那張和蕭霄如出一轍的臉,露出一個勝券在握的森然表情。
大巴上空蕩蕩一片,黑洞洞的車廂中連半個人影都沒有。等到那時,玩家就可以根據規則6,對新出現的角色進行攻擊。這里沒有人嗎?
濃郁的白煙就地掀起,彌散在整條過道當中。
“走吧。”秦非拍拍手上的灰,一副深藏功與名的樣子,“先進去再說。”
蕭霄頓時擔憂起秦非的處境, 著急忙慌地離開囚室,沖進了迷宮游廊里。
——一旦屠殺開始,他們必將首先成為案板上的魚肉。6號破罐子破摔:“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詞,有誰能夠作證呢?
沒有感受到絲毫阻力,棺蓋被順利推開。
作者感言
凌娜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