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程松的回答,秦非心中最后一絲僥幸也隨之落空了:“第七天早上,你們已經失蹤了整整兩天。”【四角游戲倒計時:30min】
鬼火一邊向前走一邊回頭張望,直到14號和那間詭異的起居室一起,徹底消失在視野盡頭。
這話說得半點沒錯,光幕中,青年安然立于走廊正中,對于前方不遠處驀然出現的那張鬼臉連點反應也沒有。“太恐怖了!狗逼系統你是懂運鏡的,我正在全神貫注的盯著主播的漂亮臉蛋看,你突然放那么大一張丑臉,比他媽見鬼還嚇人。”
和他一起出來的還有一個年輕的女人,穿著件五顏六色的鮮艷衣服,胸上別了塊胸牌:
他沒有多留意,經過幾人身邊時隨意一瞥,卻驀地頓住了腳步。
倘若是因為別的什么也就罷了。也不知道他是有什么特殊能力,每次都能跑得這么快。“他是不是什么大佬偷偷溜回F級副本找樂子啊……”有靈體喃喃自語。
就說明不是那樣。就是說,其實他能理解副本“想要根據玩家內心最真實的渴望捏造幻境”的意圖。“別那么緊張,我只是有一點小小的疑問。”
司機修長的脖頸上頂著一顆光潔的腦袋,臉上平整而光滑,沒有任何五官,那張可怖的面孔泛著詭異的青黑色,就像是一張死去多時的人皮包裹在橄欖球上。這個迷宮還真是有夠無聊,規則怎樣寫,陷阱就怎樣出。
——除了每年七月十五。可惜這些居民頭頂的好感度條全部都寫著不可攻略,看樣子,大約都是些并不承載任務劇情的普通 NPC而已。他在門前站定,將手伸到背后摸索。
畢竟,在諸多恐怖游戲和電影中,最常見的炮灰死法就是開門殺。統統無效。
他微笑道:“不,你誤會了。”徐陽舒的目光在一眾玩家間流轉一圈,最后十分沒有懸念地停留在秦非身上。還來不及說一聲多謝,潮水般的黑暗悄無聲息地降臨,將所及之處的一切淹沒。
“正門擺著三炷香,東西南側各有一捧草木灰,門口懸白幔,屋內懸銅鏡。”
想到這里他突然明白過來:“你是說,我們現在是在教堂的里世界里?”
對,就是眼球。來自遠處的呼喚聲還在繼續:“秦大佬?秦大佬,你在哪里呀,我來找你了!”
位置再度交換,兩道較輕的腳步聲交錯著響起。秦非驀地轉身,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沖向房子的大門,百忙之中還順手拽上了距離他最近的蕭霄。
“首先排除禮堂。”
光線不佳的畫面中,青年面無表情地平躺在棺材正中位置,眉心微蹙,纖長的睫毛沉沉垂落在臉上,配上他身后陰森森的棺材壁,的確怎么看都像是已經不在人世的模樣。導游果然回答了秦非,他搖了搖頭,斷斷續續地開口道:“我還有、其他事要忙。”
秦非:“……”不待有人前去,導游已經自覺推門而入,他的臉色在與秦非視線交接的一瞬稍稍放松了些許,舉起手中的籃子向玩家們示意:“我來了。”
村長卻好像并不想走:“不請我進去坐坐?”徐陽舒這個npc, 不是第一次被玩家挖掘出來嗎?
他對著空氣伸手,從隨身空間抓出一件帶兜帽的黑色沖鋒衣塞進秦非手里:“好歹用個帽子擋一下。”那個靈體抖了一下,小聲道:“這對夫妻……愛看懲罰本的觀眾,很多都知道他們。”2號就像魔怔了似的,身體抽搐,口吐白沫,像是完全不知道“識時務”三個字該怎么寫。
空氣中流淌著靜謐與安寧,秦非的大腦放空。
蕭霄打了個寒戰,看向秦非的眼神中充滿著欽佩。與此同時,其他玩家也同樣看清了路旁那人的模樣。
或許因為今天是村祭開始的日子,雖然現在仍是白天,可村民們卻都已經出來活動了,村里到處都是走動的人。
秦非瞥了一眼,是那群以刀疤為首的混混。
孫守義沉聲道:“這應該是個線索。”探路石。
她好像覺得,去弄死一個原本就離死不遠的人,要比弄死一個活得好好的人合理些。
“醫生的辦公室和休息室都在那里,但他一向神出鬼沒,你不一定能找得到他。”神父道。
玩家們就此分做幾組,有人去翻找鑰匙,另有幾人則順著地板上那些殘留的血跡走向了餐廳,打算去看一看昨晚2號和14號之間究竟發生了什么。
她雙眼圓睜,望著天花板,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秦非的臉都快要黑成炭了。靈體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視線一刻都不舍得從光幕上移開。
鬼火受教,連連點頭,秦非則突然站起身來。假如玩家們通過“躲進棺材”就可以規避掉“看了神像眼睛”的懲罰,那這一切消解得未免都太過簡單輕易了。
作者感言
“……要不我們在車里等一會兒吧,萬一導游出去了呢。”孫守義嗓音艱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