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宋天迷茫的神情,薛驚奇并沒有出現絲毫急躁,而是循循善誘。有人不明就里地發問:“為什么?”她的臉色越來越灰敗,身體顫抖的幅度也越來越清楚。
“嗯。”秦非點了點頭。“你可以試試。”村長緩緩開口,預期中甚至隱含期待,“試試,你就知道了。”也許他這次這么做,純粹就是為了好玩。
他說話時雙手不由自主地在胸前合十,琥珀色的瞳仁亮閃閃的,完全就是一副劫后余生的慶幸模樣。
甚至已經吸引人到了一種、以前所有進入圣嬰院副本的主播都沒能達到過的程度。那種整個人瀕臨混亂崩潰的解離感,只有真正接觸過這類人的玩家才能分辨得出來。
……打是不可能打得過的。
秦非連推門的時間都沒有,直接邁開長腿,從被簾布遮掩的窗子里翻了出來。半晌,他勉強開口:“那個司機……”
電光石火之間,秦非緊緊攥住了刀疤的手腕。
直到他抬頭。
鬼火和三途也是這樣想的。或許因為這是整本書的核心主題,一直言簡意賅的書冊還為這個術法配上了一個背景小故事。對于秦非來說,蕭霄就是他在這個副本中最親近的人。
更何況,他本來也就只有表情演得真誠,說的話確實離譜到鬼扯。
按照孫守義和蕭霄的說法,在玩家們普遍認知當中,每個副本世界都有屬于自己的不同的污染源。這個坐在他身旁的年輕人,如果要蕭霄在他不算豐厚的詞庫中尋找一個形容詞匯,那大概就只有“溫潤如玉”能夠將他囊括。走廊上明面雖然只有14號一個人,但實際上,秦非知道,有不少人都正和他一樣,透過那道薄薄的門扇冷眼旁觀。
這是中世紀十分有名的刑具之一,叫做“痛苦之梨”,又稱“口腔梨”或者“塞嘴梨”,主要用于懲罰騙子和瀆神者。墻上貼了一張【老板娘炒肝店店內守則】圣母懷中的那顆玻璃珠里,猩紅色的液體已經接近頂格。
“人一旦著急起來,就容易犯錯。”“這臺車載電話是我們與外界聯絡的唯一途徑。”刀疤冷笑著道,望向秦非的眼神森然中帶著些許意味不明的審度,像是在打量著一只已經落入陷阱、隨時都可以任由他處置的獵物。
這東西好弄得很。可就只彎腰系個鞋帶的功夫,等到凌娜再抬起頭來,眼前卻已然空無一人。
他望向秦非:“那兩個修女究竟是什么來頭?我們這個——”
秦非說的自然是大實話。
那些尸體面色清白,雙眼圓睜,漆黑的瞳孔只有米粒大小,眼白渾濁,血絲遍布,長長的獠牙從口腔兩側伸出。“走吧。”秦非深吸一口氣,抬手按了按心臟的位置。
他是真的很害怕,但青少年身上蓬勃的生命力和求生欲令他堅持了下來,他沒有被血腥和死亡嚇退。
秦非這一通分析說的挺有道理。他的目光順著鬼火男的頭移到了他的腳。
秦非沒有明說,但系統似乎從他微小的表情中讀懂了他的意思。怪不得他一上榜,那么快就被人發現了。
蕭霄愣了一下:“蛤?”那被它攔住的靈體急匆匆地擺手:“哎呀, 當然是有好看的。”時間只剩最后十分鐘,現在即使是用跑的,要趕在十二點前到村東都有些勉強。
他毫不掩飾自己的言下之意,這引得林業和凌娜同時嗤笑了一聲。隔著一道鐵質柵欄門,他死死盯著蕭霄。
有其他靈體投給它一個怪異眼神,似乎是在嫌棄他的癖好太變態。沒人聽清最后那幾個字。無數色彩繽紛的碎片散落在空中,散落在秦非眼前。
秦非抬起頭來。“接著!”
秦非面無表情。
殺人嘛,主播一定可以。蕭霄直到這時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修女說話就像猜謎語,假如真的按她所說的那樣,只要虔誠就能得到積分,那現在多少也該有一兩個人拿到了吧。
他們的思路是對的。他上前半步,代替了蕭霄的位置:“沒事,我來吧。”13號玩家正站在水吧旁邊,一邊聽前面的玩家們交流,一邊低頭翻找著什么。
它再也難以維系那幅高貴優雅的模樣,張開嘴,露出口中尖銳的獠牙,沖秦非咆哮著。“咳。”秦非清了清嗓子。
一個蘑菇頭綁著紅色蝴蝶結的小女孩這樣說道。談永的慘叫由尖銳逐漸變得斷斷續續,最后氣若游絲地翻起了白眼。小鬼……不就在這里嗎?
還有一些人則各自散開,有的嘗試著去和居民打聽消息, 也有的在小區內兜兜轉轉、觀察地形。片刻過后,青年展唇一笑:“不痛的。”外面漆黑一片。
作者感言
丁立朝著段南指的方向望過去,也被唬了一跳:“嚯,還真是。”